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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经是先帝最疼爱的女儿,后来又是帝国最尊贵的长公主。这满身的殊荣,却敌不过那人的一个笑容。每每想到庆国公曾对自己不忠,那巨大的屈辱感和挫败感便煎熬着她寝食难安。

“你躺下了,你倒是躲得清净。”贵和长公主冷冷笑着,“阿直带回了薛劭。我知道他就是那个孽种……薛正你开心吗?你的孽种回到庆国公府了。可他却是顶着二房的名头回来的,他不会知道他还有你这样一个父亲。哈哈……”她大笑几声,笑声中不是幸灾乐祸的欣喜,反而是莫名的悲怆。

浩夜堂里,秋蕊亲自送来了账簿。

她是贵和长公主身边最的脸的丫鬟,跟普通下人不同。

郑绣见了她,便站起身道:“劳烦你跑一趟了。”

秋蕊笑道:“二太太哪里话,本就是奴婢分内之事。”说着便把几叠厚厚的账簿放到了桌上,十分有条理地道:“上头这几本是庄子上的,下面的就是铺子里的。平时都是府里的账房在核算,太太看着若是有不对劲的地方,尽管使人去把人找来问话。”

郑绣点了点头,对着茗慧使了个眼色。

茗慧便塞了荷包过去。

秋蕊忙道:“不过是走几步路的功夫,不敢讨太太的赏。”说罢这便往旁边让了一让,茗慧的塞荷包的手就落了个空。

郑绣见她坚持不肯要,便也不再勉强。

薛直大马金刀地坐在一边,也不管她们说什么客气话,径自翻开账簿来看。

郑绣跟秋蕊寒暄两句,转头就看他看着账簿,紧蹙眉头的模样。

“可是有什么不对?”她也坐了过去,以为他是看出了什么问题。

薛直却把账簿往她面前一推,“不是,我看不懂,你来看。”他还小的时候,老庆国公就卧病在床,老太太不理事儿,他是兄嫂带大的。庆国公盯着他习武,贵和长公主盯着他习文练字,于算学和庶务上便没有人教过他。他对这上头也不上心,不然从前也不会让贵和长公主看着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