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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若木鸡,傻傻的望着这个离开了自己已经半生的男人,恍恍惚惚的伸出手,直到手臂直接穿过他的身体,这才想起来,自己约么是已经死了。

若不然,为何屋子里面铺满了漫天的白,为何大郎跪在一旁哭的那样伤心呢。

她看到李泾之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摸向棺木中自己的脸时。猛然想起,准备阻止,却也无济于事。

棺木中的老妇人,两鬓斑白,发量稀疏。脸上的皮肤饱经风霜,留下了深深浅浅的沟壑,如枯木一般的手指头满是冻疮留下的痕迹。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干裂的指甲缝中留下的黑泥。

魏三娘捂住了脸,实在是不忍直视。

委屈,愤怒,尽数不见。余下的,只有脸上的臊,和心底的哀。

想当年,在魏家村里提起她的名字,谁不知道?若不是狠心的祖母将她卖给了李泾之,约么她也会在村子里面嫁个憨厚的后生吧。日子虽说苦了些,到底两人也能搀扶着过。

纵然如此,她也不愿叫李泾之看到自己如此落魄的一面。

印象中,那仅有的几年岁月里,不管他多么的不着家,只要回来,魏三娘都会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的。

突然间,她就难过了起来。

余下的一切,魏三娘都没有勇气再看了,她从屋子里面飘荡了出来,飘啊飘啊,顺着自己的心意,不知不觉,就这么的过了好些年。

她亲眼看到李泾之把孩子们接了回去,大郎因为对父亲的恨,至死不相往来。又因为由氏曾经的所作所为,坚持休妻,一个人将儿女给拉扯大,最后孤苦而死。

二郎带着外头的姘头,美滋滋的认了李泾之。因为有个将军爹,更加变本加厉,而李泾之的填房则也是捧杀他。到最后,二郎终于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被李泾之含泪亲自斩杀。

三郎则入了太医院,娶了一房门当户对的女子,日子也算和美。却在李泾之死后,莫名卷入皇嗣案中,最后赐鸩酒一杯。

而李泾之的爵位,则顺利的落在了他填房所生的儿子头上。

看到这里,魏三娘突然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