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见到现在,楚柒听叶夫人说过的话加起来,都没有这几句多。

她突然有些能理解对方为什么哭成这样。

在痛苦和绝望中挣扎久了,人就会通过让自己麻木, 达成一种自我保护。

但这些痛苦并没有真正被遗忘, 只会一日日累计在心底。

直到有一天, 希望的曙光来临。那颗被迫麻木的心活了,被压抑着的委屈、难过、惊恐与后怕也一并决堤,凶猛地泛滥成洪流。

她反握住叶夫人的手,以最沉稳、最冷静也最笃定的语气告诉对方,“你好了,你的脸好了。”

“我的脸好了。”

叶夫人反复喃喃着这几个字,终于从不能自已的情绪中缓过来少许。

楚柒见状,扶住她重新进了卧室,“您先别哭,其他地方的伤您看了吗?”

“还、还没有。”

叶夫人慌忙去挽袖子。

楚柒见她手抖得厉害,干脆说:“我来。”帮她把衣袖挽了起来。

女人过分纤瘦的手臂上也蜕下了一层死皮,露出里面红彤彤的肌肤。

楚柒轻轻在上面碰了下,问:“什么感觉?”

“好像、好像有一点知觉了?”

叶夫人有些不敢相信,伸手也碰了下,然后稍稍用力。

新长出来的皮肤很薄,她居然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刺痛。

她眼睛亮起来,“会疼,真的恢复知觉了!”

“真的?!”

厉莉一脸惊喜冲进来,叶先生却有些近情情怯,迟疑了下才迈步入内。

他很缓慢地走到妻子面前,想摸摸妻子的脸,又怕这一切不过是场梦,一伸手就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