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励农桑,修筑运河,我虽不懂政事,近日多观书籍,也得知需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想要实行需排除万难,地域、水源,还有人为的阻碍。这些可都出自亭侯谏言?”
沈婉心如明镜,想必那日她自怨自艾时,牧衡早就想好举措,将如何改变代国现状。
这便是民与诸侯的区别。
此言,略有些安慰的意味。
牧衡望着手下公文笑笑,“是也不是。王上虽登基不久,却已过而立,见识颇深,身为明君该做什么,自然还是懂得。运河一事,我虽谏言,终究还是王上力压众议,使得臣子们不敢再言。”
他抬头,与她对视。
“我能窥探天机,却无法掌控,这些你现在懂得。想过安慰你,可我知道你并不需要。”
女郎与旁人不同,生于卑微,却为民愿奋不顾身。
任风雪摧折不改其志,言行的安慰比不过身体力行,让她付之行动,才会安心。
他怎会不懂。
沈婉听后,不禁脸颊微热。
回到平玄后,与他学推演之术,虽时间不久,已能磕磕绊绊推演,略懂些星象知识,虽不够熟练,还算学得认真。
不得掌控天机变化,她当然知晓。
可在那一刻,却有些自惭形秽,她只知愧疚,他却想了举措,两人差别让她羞愧,以为是安慰的话语。
牧衡拂袖将公文整理,“走吧,卯时到,该进宫了。”
“是。”
沈婉起身,披上狐裘,跟在他身后。
两人走到屋外,在檐下撑起一把油伞,将风雪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