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胜败

步步生莲 月关 3682 字 2022-09-20

“砰!扑愣愣……”

杨延朗一摇手中大枪,伎抖了一个碗口大的枪花出来,眉心、咽喉、心口、小腹,居然一马四枪,变化之大,远甚于方才。尚波车大骇,他手中的钢叉可使不出这么精妙的拍术来,当下只得硬着头皮以一力降十惠的手法,当胸一叉狠狠搠去,以两败俱伤之法逼着杨延朗收枪。

杨延朗一见,果然收枪封枪,“当当当”一连三击,二人错马而过,二马一错镫的当口,杨延朗手中长枪突然一滑,手顺着枪杆儿直滑至一尺半长的枪头部分,然后长枪自肋下又突然反刺而出,直取尚波千的后脑,这一枪突如闪电,出手狠辣无匹,取位刁钻毒辣,本可取了尚波千性命,不过尚波千错身而过,杨延朗的部下已齐齐出枪,四杆大枪闪电般刺向尚波千的胸、颈、腰、腿,尚波千奋起余力,挥叉一挡,磕开四杆长枪,伸手一拔腰间长刀,霹雳大喝声中,一刀将当面一名士卒劈成了两半。

他这奋力一刀,几乎连马都劈成了两半,身形前倾,坐姿有了变化,杨延朗这一枪便没有刺中要害,锋利的枪尖刺穿了头盔,贴着他的头皮直穿过去,连髻都刺散了。

尚波千后脑顶被豁开一道口子,头和鲜血哗地一下便披洒下来,一头蓬头垢面,鲜血顺着后脖梗子直流到身上,把尚波千吓得魂飞魄散,本来扬起手中长刀还要逞凶,这时急忙弃了钢叉,一拨马头,落荒便逃。

杨延朗一枪刺出,便跃进了吐蕃兵中,那长枪犹如一条灵蛇,攸尔又抽了回来,长枪如蛇信般一吞一吐,枪尖未出,挂在枪尖上的头盔先飞了出去,“噗”地一声砸中一个吐蕃兵的鼻梁,把鼻梁骨都砸塌了,一声惨叫还未喊出来,他的咽喉和心口便血洞宛然,仰面栽下。随即杨延朗大枪一振,“呜”地一声荡起颢巍巍一层波纹,左右两名吐蕃兵如遭雷殛,砰地一声栽下马去,还未站起便觉臂骨已然折断,紧接着无数只碗口大的马蹄便自头顶践踏下来,只惨嚎几声,便被千军万马踩成了烂泥。

杨延朗解了己围,囹马再看,只见尚波千早已冲击吐蕃兵的阵围,急惶惶正向远处逃窜,唾手可得的大功眼看就要插翅飞去,杨延朗不禁焦急起来,手中大枪一抢,扫开一囹敌军,迅疾无比的反手摘下战,搭弦扣箭,“嗡”地一声一矢飞去,可惜战场上人头攒动,战马奔跑,杨延朗一箭去如流星,也是尚波千命大,恰有一个吐蕃兵跃马驰过,这一箭自他肋下狠狠贯入,却让尚波千捡了个便宜。

经过一吓,尚波千穗俸阵脚,收扰兵马的想法彻底抛到了九宵云外,这一路急急南逃,先后又遭遇了拓投昊风和张崇巍的兵马追击阻截,艾义海和杨延朗也是阴魂不散,尚波千按连遇险,全赖部下拼命搭救,到后来干脆扔了大旗,只顾逃命。

主帅的大旗就是一军的灵魂所系,帅旗倒了,三军再无战意,登时一哄而散,尚波千的败亡,已是不可挽回了。

尚波千逃命的当口,赵光义也在逃命。

从胜利到失败,从天堂到地狱,距离竟然是如此的近,趴在驴车上,颠簸的快散了架的赵光义,直到此时还不敢相信。

其实幽州之战,赵光义打的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闪电出击,直取幽州,那股子劲头把一向舛傲不驯的辽人都吓呆了,若不是萧绰坚决不肯屈服,此刻辽人早已放弃了幽云十六州,龟缩到他们还在逐草而居,流徙放牧的年代所固有

屈服,此刻辽人早已放弃了幽云十六州,龟缩到他们还在逐草而居,流徒放牧的年代所固有的大漠草原上去了。

可是辽人中还是不乏才智之士的,宋军的阵法是最令他们头痛的东西,二十万援军与宋军对峙着却一筹莫展,只能眼看着他们对幽州城无休止地动进攻,原因就是他们现很难应对宋军这种经过无数次推敲,模拟过种种应敌情形而研究出来的阵法,于是他们在导宋军僵持期间,一直在努力研究宋军的阵法,希望能够找到它的弱点。

这个弱点真的被他们找到了,他们每天冲击宋军大阵,将领们站在高处,居高临下俯瞰全局,认真记忆宋军的种种应变措施,然后潜心进行研究,很快,他们就现,宋军的这个“干戎万全大阵”是无敌的,至少对他们来说是无敌的,因为他们对阵图的了解较之中原的将领差的大远,虽然辽人接受汉学的程度很高,底蕴终究比不了中原汉人。

不过,“平戎万全大阵”是由人构成的,阵法没有破绽,人却有破绽,在连续几天的仔细观察,付出大量牺牲之后,他们终于现,这个大阵有一阵弱点,那处弱点就是勤海军的营地。勤海军是最早投降宋军的兵马,第二个降宋的铁林军统帅李札卢存只带了两百多人过去,而渤海军却是全军投降。

这么多的兵马,赵光义当然不能把他们像闲汉一般地养起来,恰好他分兵攻打周边诸城邑,又要分兵与辽国援军对峙,布署“平戎万全大阵”的兵马稍有欠缺,刚刚投降的渤海军忠诚度还不够,不放心派他们出去攻城掠寨,或与辽军阵前对峙,便把他们安排在了“平戎万全大阵”之中。

渤海军刚刚投降,不要说对这阵法全不熟愿,就连旗令号令都还没有掌握万全,一逢做战,需要他们按照阵法演变的时候,他们就手忙脚乱,乱烘烘的失了章法。辽人现,这支渤海军,是他们能够找出的唯一一个弱点,于是便把攻击重点放在了渤海军的方向。

一支精挑细选出来的兵马,就这样冲破了勤海军的防地,顺利进了幽州城,其他各部兵马未有命令,不敢擅离本阵,唯恐整个大降为之崩溃,而勤海军惊慌失措,既来不及应变,也没想到及时准确地上报军情,指挥着三十万大军,隔着几十里路的赵光义直到辽军入城根久,居然才知道消息。

这一路援军入城,对补充幽州守城兵力来说意义不大,但是这是宋军围城以来第一支顺利突破宋军防线进入城中的援军,已绝望至极,陷入崩溃边缘的幽州守军欢声雷动。这件事对于城内城外的辽军来说,都有着不可估量的重大意义,因为这一件事,守军士气高涨,坚守之志更加坚强,而城外的辽国援军也一扫颓态,信心在重新恢复。

赵光义得知辽国援军入城,不禁勃然大怒,立即将御营中军从宝光寺移至城北,亲临一线,向驻扎在清河一线的辽国援军和幽州城内守军同时起了攻击。天子一怒,血流飘橹,这一战辽国援军大败,但是幽州城仍然穑稳地掌握在辽人手中,幽州城头仍然飘扬着辽国的大旗。

在此之后,本巳-绝望的辽国援军和守城兵马重又不屈不挠地展开了抵抗,如果没有这支兵马入城,或许幽州城已然打起白旗,或许辽国的二十万援军早已颓然放弃救援,然北运,可是因为这一件事,他们的抵抗延长了至少一个月的时间。时间的延长,使得战争的胜利天平开始向辽人倾斜,这时候,耶律休哥来了。

古德里安挥军杀进苏联,势如破竹,一路高歌的时候,可曾想过会在列宁格勒遭遇朱可夫?

英国人在非洲打得意大利人抱头鼠窜的时侯-,可曾想到会碰到“沙

漠之狐”?

很多咕候,历史的展只是一个偶然,因为某一个人、某一件事,而彻底改变。

远涉异国,长期作战的处境,已经使得士卒们开始有了疲惫的感觉,坚韧的好象钢丝似的辽国守军屡屡似乎要绷断,却又屡屡坚持下来的斗志,使得徒有付出而无所获的士兵们开始有了些厌战的感觉,这个时候,耶律休哥率领迭赖五院部的精兵自上京气势汹汹而来。

迭剌五院部、六院部,是辽国最精锐的兵马,六院部驻扎西线,当初曾远赴银州追拿过庆王耶律盛。而五院部一直驻扎在东线,这还是第一次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