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个男人很生气,把照片抢走了。他再也没见过妈妈的样子。小孩子的记性很差,即便他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记住妈妈的样子,但是……留在记忆里的,只有那一头和他相似的,向着四面八方翘起来的黑色炸毛。

偶尔,伏黑惠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想象着妈妈的样子,但他和妈妈不太像,或者说一个三岁的孩子这么也不可能变成大人的模样。

慢慢的,伏黑惠已经不去想那些事情了。妈妈已经成佛去了另一个世界——应该是这样吧。还没绑架到现在的房子的时候,经常会听到邻居这么说着。

“那个已经成佛的女人留下的孩子。”——伏黑惠是这样被形容着的,或者说是以这个代称在邻居们的口中出现的。

虽然不知道成佛是什么,但伏黑惠很早就知道,妈妈已经不可能回来了。

幸好他没怎么体验过有妈妈的感觉,所以也不是很失落。

很久很久以前——伏黑惠也记不清是多久之前了。家里似乎是有邻居照顾他的,但因为家里的钱越来越少,伏黑惠就成了独自一人在家里待着了。

那个在别人口中是他父亲的男人很少回来,虽然会在冰箱里把食物塞得满满的,虽然每隔几天会有不认识的女人到家里帮忙收拾东西。

——但那个人是不怎么回来的。偶尔回来,也是一身的酒气。

“欸?不是发胶啊!”五条稚说不出是失落还是羡慕,或者两种都有,“那也挺好的,这样就不用每天花很多时间打理了。”虽然难过自己无法拥有这么酷的造型,但五条稚又为伏黑惠高兴着。

伏黑惠茫然地问:“打理?那是什么?”

五条稚悄悄地对他说:“杰留着很长的头发哦!但他要每天打理才行,因为长发不梳就会打结,洗澡也很麻烦,因为每天会流汗,长头发洗起来麻烦,吹头发也要花很长的时间。但是不吹的话一直滴水又好难受哦。”

五条稚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黑刺尖尖,软软的发尾戳在他的指腹上,痒痒的。

“好软哦~明明看起来这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