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的老家主愣了下:“可是——”

他说到这里,却又忽然被剩下的话突然梗住。

他慢慢皱紧眉,回过身,看了看那片被冷色水雾罩着的海。

“明家没有这种做事的传统。”

明禄和气地解释:“我们不会因为包庇自己人,怕自己人承受不住某个结果,所以就完全不去调查。”

“我们不会把责任全草率地推给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一推就是十年。”

“那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明禄说,“他被一个心里最亲近的家族罚了十年,这是他唯一推不掉的罪。”

明禄亲自带人重建望海别墅,他知道里面被人改了多少,知道任夫人精心给那个被她保护的孩子准备的礼物,有多少是被随意丢弃、有多少是被故意修改抹去的。

那么大一个家族,有多少处房产,是不是真的非要去和一个孩子抢长辈留给他的唯一的家?

任家的子弟有没有那么多,是不是连主宅都住不下,真的非要去占二楼那一间起居室、去住一间那么远的小屋?

是不是别墅非要重新粉刷,把墙上所有的涂鸦都刷干净。是不是连那辆车也要尽快挪走,因为花园要扩建,视野不够开阔。

骆枳什么都说不出,他对任家只有亏欠,他完全没有任何立场去拒绝这些要求。

那个孩子的性格,也根本不会拒绝这些要求。

他唯一提出过的请求,就只有不要让他再去任家,不要让他再去望海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