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的事按部就班,总会有事故和意外发生。只要处理及时妥当, 收尾的事项固然繁多琐碎, 但难度并不大。

明危亭问:“舆论是什么情形?”

船只航行, 要面对的是变化莫测的天气和水文, 海难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他问得显然不是这次事故引发的舆论。

明禄自然清楚,没有立刻回答, 稍一沉吟才开口:“没什么问题,先生,淮生娱乐做得很好。”

这些天陪明炽休养复健, 家里没有人会提这些。

明禄固定会关注进展,偶尔也会同淮生娱乐的管理层有所联系, 但也并不会把这些事转达给明危亭。

明炽对影子先生的变化相当敏锐,一旦明危亭的情绪有了异样,他几乎立刻就能察觉。

在明炽休养身体的这段时间里, 他们几乎是刻意维护着完全不必烦恼的的轻松环境, 把一切嘈杂都隔在望海别墅外,不想让外界的任何事来干扰他。

但两条线总不会永远并行。邮轮事故和海难的乘客终归会有交点, 当初的那个年轻人失踪在冰海里,这件事总会随着一切收尾而被再度提起。

——如果明炽以后不会再出现在其他人面前,永远和他们一起去公海上生活,最多只是作为船长、见一见邮轮上来往的客人,那自然完全无所谓。

公海不是主权领土,如果不考虑可能短暂爆发的纷争、不考虑危险,这样的生活最多只是稍微有些枯燥和单调。

就像上代先生和夫人。

夫人跟着先生上船,除了探亲就几乎不再回岸上。

当初那个叫父母头疼不已,会拉着先生去骑马、又因为先生坐在马上不敢动笑得直不起腰的小姑娘,拿着面具哼着歌,被先生从琳琅的灯会牵着手离开陆地,最后也慢慢变成了稳重沉静的明夫人。

明危亭闭着眼,听着禄叔说:“这是父亲最后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