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说什么,都像是那个落在指节上的触碰。很轻很缓,惯常的严谨下,偏偏又有着最柔和的慎重。

明炽一个不争气就原地心软,没有再坚持下去自己走。

他知道这时候得说点什么。

禄叔说过这种话、影子先生也说过这种话。他在心里毫不犹豫答应了一万遍,但到也想张口的时候,总是紧张地心跳个不停。

明炽的喉咙轻轻动了下,他想自己一定是太久没说过这几个字了,久到连咬字的时候唇齿都觉得生疏和滞涩。

“……家里。”

明炽慢慢地说,他的声音很小,像是怕惊动了睡着的水:“家里总要有一个人管认路吧。”

明炽学会了这个句式,他忽然察觉到自己迅速喜欢上了这句话,喜欢到想翻来覆去说个不停,喜欢到竟然一瞬间就超理直气壮:“家里总要有人管认路吧。”

“这样不论什么时候。”明炽理直气壮,把每个字都说得超级清晰,“我们就都能一起回家了。”

明危亭看着他,抬手拢住明炽颈后,用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

“这么好。”明危亭问,“有一个人认路,就都能一起回家?”

明炽当然点头,又一本正经探出头问海浪:“姨姨什么时候回家?”

明炽等了一会儿又自己抢答:“姨姨说玩够了再回家。”

明炽特地点名:“让唯一认路的人记得做路标,不然晚上找不到。”

明危亭眼底溢出笑意:“这就做,我今晚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