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家世代都在海上,有的人被送去陆地,有的人被洒进海里。人死后就是自由的,会变成风,变成云,会变成一片海浪。”

明危亭说:“因为什么都有可能,所以有一种假设。”

“有一种假设,姨姨变成了海浪,找到了那个弄丢的海螺。”

“海底的洋流只能沿着一定方向走,不能转道,带着海螺走不快。”

“那个粉丝又很差劲,总是到处跑。”

“错过了很多次,花了很多年。”

明危亭根本不擅长讲故事,尤其是这种没有事先准备的内容,说一句就会停一句,然后再继续向下说。

“有一天,姨姨终于找到了这个粉丝,又累又生气,卷着海螺一把扔出去。”

明危亭想了想:“砸在了这个粉丝的脑袋上。”

骆炽在他怀里咳嗽着笑出声。

骆炽笑得浑身发抖,他的呼吸越来越急,握着明危亭的手臂的手也开始微微打颤。

他一点一点蜷起身体,在那件外套里慢慢藏起来。

“然后。”明危亭低声说,“我捡到了。”

那天骆炽刚想起海螺的事,在明禄的提醒下,明危亭曾经给出过这个回答——当时他并不知道海螺里的内容,只是为了安抚骆炽,所以那个回答也并不能真正作数。

可在那一天之后,骆炽又不问他。

骆炽不问他,他只好自己编故事,自己给答案。

明危亭用外套把他藏起来,不让任姨看到火苗难过。

明危亭隔着外套,在骆炽左耳旁,慢慢地再把答案说一次。

“我捡到了。”明危亭说,“所以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