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该来停车场,应该直接在路边打一辆车。但他实在转不动脑子了,只是凭着本能想尽量离刚才那个地方远一点。

骆枳抬起被冷汗浸透的浓深眉睫,他弯了下眼睛,冲任尘白笑了笑。

骆枳扶着车站稳,轻声道了声谢。

不知是因为什么缘故,任尘白站在他面前,竟然对着他愣怔了片刻。

骆枳没有放过这个空档,他顾不上狼狈或是不狼狈,按下钥匙解锁,拉开车门手脚并用地钻进去,随即迅速关上车门。

骆枳把车门和窗户都锁死,朝窗外错愕视线里藏着怒意的任尘白挥了下手,放下遮光板。

做完这个动作,他也用完了自己的最后一点力气。

骆枳的视野彻底归于黑暗,他甚至没来得及调整个舒服一点的姿势,身体就安静地软在了方向盘上。

第6章 病房

骆枳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的他大概只有五六岁,或者还要更小一点儿。

襁褓里的小妹又乖又软,咿咿呀呀地伸出手,眉眼弯弯地朝他笑。

爸妈在给他准备生日礼物,准备好了又神神秘秘地藏起来,含着笑逗他,故意看他急得坐立不安。

大哥坐在窗边看书,被吵得不行,叹了口气放下书起身,把他扛在肩上。

他坐在大哥的肩膀上,终于在书柜顶搜出了自己的生日礼物,兴高采烈又得意,迫不及待地拉开包装纸外系着的彩带。

……

漂亮的彩带被抽出来的同时,骆枳的后脊也忽然席卷开一道火辣辣的痛楚。

像是被人抽了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