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衬衫已经浸得透湿过好几次,领子软塌塌趴着,袖口染了血,裤脚也沾得满是灰尘。

骆枳自己都觉得有点狼狈。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事不关己地想了一会儿要是这么拍几张照片,挂到网上,会不会有恨他到入骨的黑粉花钱来买。

幸好没叫什么熟人看到。

骆枳闭了闭眼,食指中指并拢,用力按了两下眉心。

他正在回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忽然隐约听见有人叫自己,声音是从左后方传过来的,模模糊糊听不大清内容。

……

但那道声线,骆枳却很熟悉。

骆枳正要转身离开,那道人影却已经快步从他身后追上来,抬手拦住了他。

骆枳身形顿了顿,抬起眼睛:“尘白哥。”

如果给他一道题,让他在五秒内答出最不想在这种地方见到的人,大概就是任尘白。

任尘白是骆枳为数不多的发小。

因为骆夫人一见到骆枳就会剧烈发病,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骆枳都一直被寄养在任家。

任尘白的母亲是骆夫人的闺蜜,两个人在小时候最为要好,爱屋及乌,任母也也一直很疼爱小骆枳。

后来,任尘白的母亲因病过世,家里事情太多,这才把骆枳送了回去。

寄住在任家那段时间,大概是骆枳过得最轻松幸福的几年。

任尘白比骆枳大了两岁,已经接手了家里的生意。他性情温柔沉稳,对谁都很和气,也一直因为母亲的遗愿帮忙照顾骆枳。

从小时候起,骆枳就很信赖和亲近任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