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书放下手机,漫无目的地在屋里绕了一圈,目光落到窗台上摆着的铜钱草上。

小巧的白瓷盆圆润可爱,绿油油的叶子不知忧愁。

当株植物也不错,永远不用参与人类的尔虞我诈。

刚刚砸东西的动静太大,几乎惊动整个楼层。

傅为山以前也不是没冲他发过火,但跟今天的暴怒程度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怎么了这是?”Helen忧心忡忡地要拉他去会议室说话,“是因为投标的事吗?”

“别去了,就在公区吧。”严子书拒绝,递了张密密麻麻的工作交接表给Helen,不想连累她,“我的工作内容和工作进度都在这上面,有事给我打电话。近期没事最好别找我。”

Helen还想再说什么,终究说不出来。她看看手里这东西,明显是早有准备啊。

Helen嗫嚅:“你这是……”

严子书道了声“保重”,就自己去人力部办停职手续了。

这是造成公司上下人心惶惶的今日头等大事。

他在人力总监震惊的目光中经历了一场洗礼,并很快在八卦群里引发了一场新的地震。

很多人都曾觉得,吃瓜对象打死都不可能吃到看起来最稳重的严总身上。

得,活久见。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情况?

出门的时候,严子书想了想,这和原剧情倒也微妙地对上了,果真闹得人人自危。

只是排查叛徒就不用排查了,他应该直接等审计组传唤就可以了。

走到楼下,是个冬日里难得明媚的下午,路边有人还在反季吃冰激凌。

严子书舒了口气,也不急着回去,沿马路一直走到街心公园,在喷水池旁站了一会儿。

阳光懒洋洋地晒在他身上。

离开公司的时候,除了自己的手机,他连一支笔都没带。兜里空空,但好像连很多负担也一起扔下了,竟然还觉得有点轻松。过了一会儿,电话响了,严子书看了一眼:“喂?”

傅金池问:“在哪?”

严子书抬头看了一眼:“便利店门口。”

过了不一会儿,傅金池的车出现在街边,降下车窗,几乎看不出受过伤的样子。

严子书遥遥地望着他,想,他好像恢复得挺不错。

不仅身康体健,还精神焕发,又能兴妖作怪了。

但他也想不出傅金池为什么要专门过来一趟,想来想去,只能是来看他热闹的吧。

傅金池下了车,走到他面前。他想看热闹,严子书就任凭他看。

严子书想起在傅金池的办公室里,曾经看到他拿的那些证书和证照的复印件。

原来人家从一开始就做了两手准备。

严子书恍然觉得,这才对,那么狡猾的反派,怎么可能只把宝押在自己身上。

殊不知,傅金池看到他这个淡然置之表情,那种又爱又恨的感觉就又涌上来。

他就知道严子书永远不会全心全意地站在自己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