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是我……Ben让我写的。”

严子书听了知道,看来是Ben偷懒,推活儿给新人,因为这原来是Ben的任务。

但无所谓,他本来就是扮演刁难主角受的恶毒炮灰,又不是明察秋毫的包公。

“我从没见过这么错漏百出的东西。”修长的指尖点点纸面,不过说的也是实话,“一个上会用的议案,到底能有多难?我不明白你们是怎么能写成这样的。请你拿回去,不管是Ben也好,你也好,重新写过。这次我就当没有看到。”

在严子书淡漠的目光审视下,纪晨的脸色已经由红转白。

他像一个考试不及格面对老师批评的小学生,鼓起勇气:“那……您能教我这个该怎么写吗?”

“抱歉,我不能,这是第四点。”严子书说,“不懂就问是好事,但这里是公司,不是学校,我代Helen指出了你的问题,不代表有空指导你每件小事该怎么做。”

他听起来尽力克制着自己的刻薄:“要知道,办公系统的共享盘里明明有大量资料可以参考,也许你根本没有去看,也许你是看不明白,不管怎么样,你至少该去请教自己的直属上司,而不是不分对象地浪费别人的时间。小纪,做事前多动动脑子,好吗?”

“好的……我明白了。”被暗讽没有脑子的纪晨垂着头。

“行了,你去吧。”

内线电话里,Helen不住地道歉:“是,是,严助,这要怪我没把好关。上个实习生脑筋就挺灵活的,放到岗位上,做什么都面面俱到,我也就习惯了放手。这个纪晨呢,看来是比较木讷,得手把手一点点教……不,不是借口,我会让人多带带他,不会再有下次……”

严子书想,说错了,大概还会有很多个下次。

放下电话,Helen也想仰天长叹:都是面试进来的大学生,为何能力如此参差?

装满资料的文件夹被转交给Amy整理,她做得快而准确,以便不耽误拿给傅为山签字。

整个下午的时间,纪晨只负责一个任务,比照着既有的模板,重写一份议案。

Helen现在只想随便给他找点事做,锻炼一下,慢工出细活也好,但他依然做得不轻松,拟稿一再被驳回,急得满头是汗。

Ben幸灾乐祸地嘲笑纪晨,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写什么关乎企业生死存亡的企划案。

改了好几版,已经过了下班时间,终于得到Helen点头:“你把它发给我吧。明天我会亲自拿给总裁。”她拎着手包,披好薄风衣,正准备回家,其他人都已经下班了。

纪晨应下。

只是他心里好像有股小火苗,想要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走出秘书处,看到近在咫尺的总裁办还亮着灯,纪晨顿住脚步,站了一会儿,毅然转身回去。

随后,纪晨拿着打印好的议案,鼓起勇气推开门。

然而严子书不在他的座位上。

他有些犹豫,左顾右盼,正在这时,听到里间传来傅为山的声音:“严子书,你来一下。”

纪晨连忙走过去:“傅总,严助理不在外面。”

傅为山果然不记得早上的一面之缘:“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纪晨有些紧张,羞涩一笑:“我叫纪晨,是秘书处新来的实习生。”

他的笑容,多么像一个人,让傅为山有一瞬间的怔愣。他甚至站了起来:“你……”

“傅总,您,您怎么了?”

“不,没什么。”

傅为山从短暂的失态中回神。

他坐下,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样子:“既然是实习生,怎么还没走,加班?”

纪晨点头,又说:“只是没想到您也要加班,原来做领导也这么辛苦。”

傅为山勾了勾唇角:“作为公司的管理者,难免要比别人多付出一些精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