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张岐:“君后,生死祸福自然不能全压在您一人身上,但...您若能怜悯陛下一二,哪怕只是在心里多盼着他好,对陛下都是有时运助益的,若真到了生死关头,您这一丝牵念能救陛下的命啊!”

明飞卿想起前世的祈福大典,嗤笑一声:“战打赢了,我这点牵念微不足道,战打输了,我这点牵念就成了不祥。”

他拿起玺印在奏折上敲下:“捧我的是你们,稍有不顺,踩我的也是你们这群人,我可真是吃罪不起。”

一席话砸得张岐哑口无言,良久才反驳道:“...不会的,至少陛下不会这样想。”

明飞卿已经不想听他狡辩了:“国师,你的话太多了,退下吧。”

张岐固执地道:“那陛下这卦象......”

明飞卿:“他的祸福生死,与我何干。”

·

南边边境。

风沙四起。

两军对峙于岚城之外。

南国惨败一回,连丢三座城池,士气低迷。

大约是怕西溱趁胜追击直捣黄龙,耶律南炙这个不会打战的皇帝,也被逼到了阵前。

他骑在战马上,身穿漆黑铠甲,右手握着一把箭驽,被大将护持在军队中间。

南国最骁勇的大将并不是皇室中人,而是楚氏一族,尤以楚澜为主心骨。

南国境内盛传一句歌谣:楚氏为傲骨,南国不折腰。

立在溱军领头的淮子玉鄙夷地扫了一眼被保护的耶律南炙。

耶律南炙天生瞎了一只眼,于骑射之术上毫无精进,手握箭驽不过是装腔作势。

淮子玉唯一忌惮的,是楚澜这个棘手的大将。

从淮瑾有记忆起,听得最多的战报就是南国楚氏杀了他的皇叔,擒了西溱的大将,攻占了几十座城池。

西溱的版图比南国小一圈,那一圈,都是楚氏给南国打出的江山。

往前五年,溱军内部是闻楚色变。

淮瑾初生牛犊不怕虎,虽然险胜过几回,心中也藏着几分不可告人的敬畏。

风雪渐重。

淮子玉对楚澜喊道:“楚元帅,瞧瞧你身后的瞎眼皇帝,他连走到阵前都不敢,这样的君王,也值得你效忠?”

楚澜手握银枪,目露凶光:“溱君,五万将士的血债,今日请你以血偿!”

两军沉重的号角同时吹响,杀气裹挟着寒风,刀刃割破血肉,鲜血四溅。

淮瑾与楚澜正面对上,楚澜正值壮年,臂力惊人,枪法更是招招凶狠,淮瑾惊险躲过一枪,脸上却被划了一道血口,他掉转战马,往后方退去。

楚澜趁胜而追,直追了二十米才意识到不对。

淮瑾以自己做阵眼,引楚澜进阵,待南军中计后,溱军飞速组成鹤翼阵。

此阵大将位于阵眼,左右分列重兵,如张开的鹤翼,两翼张合自如,可抄袭敌军两侧,又可合力冲击敌军主将,攻击势头猛烈,一旦对方入阵,重则全军覆没,重则折损一半精锐*。

楚澜本不至于中计,奈何边境的寒风似乎在跟南国对着干,他的视线被风沙所阻,耳边也全是风的呼啸声,五感中缺失两感,导致判断失误,误入这种棘手的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