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明飞卿倒是不气,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桃花酒才说:“林霁自然是要粘着太子的。”

前世林霁用这样的“苦肉计”登堂入室,俨然成了太子府的座上贵宾,把明飞卿都比下去了。

“细春,明日一早,林霁出府时,你派人取那辆四乘华盖马车给他坐,再派八名侍卫前后护送。”

细春一听,这不是太子妃回门才配坐享的仪仗吗?

“少君何苦呢?他虽然家世显赫,于东宫而言到底只是个外人,如此阵仗,实在太抬举他了。”

明飞卿举着酒杯晃了晃,眸中闪着喜烛的光亮,他笑着道:“我就是要让整个皇城都知道,太子府在抬举他。林霁明日若是不肯坐这辆马车,你就说,这是太子的意思。”

细春虽疑惑不解,还是应下了这件事。

转眼已是子时,明飞卿吃饱喝足倒头就睡,丝毫没有为淮瑾不来而有任何不安。

他一闭眼,就开始做梦,前世种种遭遇如噩梦般在他眼前划过,他被溺在水里中无法挣脱,忽然有只手伸向了他,一把将他捞进柔软的温柔乡中。

那人碾着他的手心,亲吻他的额头,五指插进他的发间有节奏地按揉,进而侵略他的唇瓣,湿热的气息钻进身体里,酥痒燥热的同时,又被施予温柔的安抚。

明飞卿乍然睁开眼,见满屋亮堂,喜烛燃尽,窗外射进阳光,周遭没有人。

是梦?

他乍然松了口气,正准备下床,忽然觉得嘴唇发干,到镜子前一看,嘴角竟然破皮红肿,像是被谁啃过几口,洗漱时,又见双手手心发红,像被人用力碾过。

他警醒地摸上自己的腰,并无如何不适。

这时天青取了衣衫进来,一看明飞卿的模样,惊呼一声:“公子你上火了?”

“啊?”明飞卿恍然,是啊,这倒像是上火的症状。

“火锅最容易上火了,我让人去煮碗降火的银耳汤来。”天青放下衣裳,便要往厨司赶,明飞卿叫住了他。

“昨夜...”

原想问昨夜淮瑾是不是回来过,话到嘴边又被咽下。

前世大婚之夜,他去偏院寻过淮瑾,淮瑾敷衍着让他回来等,他陪了林霁一整晚,明飞卿也苦等了淮瑾一整晚,眼巴巴地直等到天亮都没见人回来。

所谓的新婚之夜,是他一人苦熬过去的。

那滋味明飞卿现在都忘不了。

“没什么。”他敷衍了天青一句,天青不疑有他,跑去厨司拿银耳汤了。

明飞卿在温水里拧了手帕,擦了擦嘴角,越看越像是上火了,便不再怀疑其他。

他换上衣服,随手扎好马尾,正要往上别一根玉簪,手忽然被人从身后握住了。

透过镜子,明飞卿看到那张前世深爱过今生唯余憎恶的脸。

“你昨夜怎么不来寻我?”

淮瑾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恍如隔世。

明飞卿握簪的手微微颤抖,他极力克制着翻江倒海的恶心,故作无辜:“我听娘亲说,新婚之夜,丈夫不归,往往预示着日后要守寡。”

淮瑾低笑一声:“飞卿想过要给我守寡?”

明飞卿毫不迟疑地说:“不想。”

镜中的淮瑾挑了挑眉,以为会听到“殿下不会死”“殿下不许说晦气话”这些哄人的甜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