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荣华：离杯惜共传

先头宝做好了饭,小左送了去，凤玄见宝未到,自然就问。小左报喜不报忧,就说宝先回去吃早饭了。凤玄哪里会信。

宝同小左桥畔说话,却没留意旁侧不远处廊桥上有座小阁子，夏天时候正好此乘凉，黄公公陪着凤玄，此处把两人说话听了个大概。

小左听了这声音,惊讶回头：“干爹，您怎么来了？”

黄公公站着，便使了个眼色,小左急忙走过来：“干爹有什么吩咐？”

黄公公抬手,忍不住他头上打了一下,道：“不知死活东西，你这里乱嚼什么舌根子！”

小左张口叫苦道：“干爹，我也没说什么，就是……就是陪着说说话儿。”

黄公公用力一瞪他，小左便不敢说下去，黄公公扫了一眼，见宝远远地，便放低了声音道：“什么都可以说，就是什么亲事……再敢说半句，就割了你舌头！”

小左吓了一跳，伸手捂住嘴：“这、这是为什么啊……”

黄公公往旁边那水阁上扫了一眼，小左跟着看过去，心中似懂非懂，黄公公道：“总之别再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左琢磨着，心道：“哪壶不开提哪壶，难道是说我不该提宝娘子伤心事吗？干爹不去伺候王爷，怎么又来管这件小事儿，还郑重其事……”忽然之间心中一惊，望见那水阁窗扇一侧虚掩，“干爹是王爷心腹，方才又向我使眼色，难道王爷这儿？难道……王爷对宝娘子有意？”他想到这个念头，呆若木鸡。

黄公公见小左答应了，便道：“这么冷天儿，别让人外头站着，陪着回去吧。”

小左呆呆怔怔，见黄公公似要走，便急忙道：“干爹，还有……宝娘子说要借我钱买衣裳料子，她嫌自个儿闲着，要做衣裳，你说……”

黄公公疑惑道：“要自己做？没给她备衣裳吗？”

小左笑道：“并不是，备了好些，好似是想做给那个休了她负心汉……”说到这里，忽地瞄见黄公公眼神，急忙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嘀咕道，“我就是觉得，这么好人……”

黄公公踌躇片刻，便沉沉道：“这个你先别多嘴，也别说借，府里头多少布匹，捡几匹好给她送去就是了……”

“好好，”小左忙道：“那就方便了，我听干爹。”

小左点头哈腰，说完后便转身回到宝身边，将陪着宝回去时候，忽然间想到四夫人说那件事，本来想回去同黄公公说声儿，转念一想却又作罢了。

那边黄公公目送两人离开，便才拾级而上，入了阁子，却见凤玄坐轮椅上，人窗边，正也目送两人远去。

黄公公上前，道：“王爷，左茗陪着宝娘子回去了。”

凤玄凝视宝远去身影，淡淡道：“她无恙吗？”

黄公公道：“没什么，听左茗说，是这府里头有些闷……说是要两匹布料裁衣裳呢。”

“裁衣裳？”凤玄回头看他。黄公公陪笑说道：“是啊，真真是个闲不住人。”凤玄道：“她要什么，便随她心意，只要她能高兴些。”黄公公道：“那是那是，老奴也训过左茗了，让他不要胡说八道，其实他也是一片好心，就是那张嘴有时候会乱跑。”

凤玄微微一笑，道：“难得能逗她开心，罢了。”

黄公公见他并未动怒，才松了口气：“王爷今日要进宫吗？”

凤玄沉默片刻，道：“去一趟吧。”

宝同小左回到朝阳阁，走到半路，正好遇到那两个返回来小丫鬟，小左替她将披风围了，又叫她拢了手炉，宝只觉得身上渐渐回暖，心绪宁静下来后，忽地就觉得极饿，才想起早上没吃东西，她伸手摸一摸肚子，小左目光如炬，即刻留意到了：“是不是饿了？”

宝有点不好意思地点头，小左笑道：“你看你，饿了也不知道说，我叫人准备吃，咱们回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