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女人是骗子

大战过州绿荫馆,方铮坐在水池边,两眼出神的甩旧“里游来游去锦鲤,目光空洞,不知在想什么事情。

“扬州城外一战,共歼反贼六万。余者惶然而逃,韩将军率部追击四十余里,斩杀反贼数千,”温森恭声禀道。

“嗯,好,好”

“泰王在兵败之时,与部将往东逃窜而去,不知所终,属下已命影子悄悄跟了上去,过得两日应该会有消息传来”

“嗯,好。好”。

“至于我部龙武军伤亡,亦在三万余众”温森的声音小了些,语气有些沉重:“伤亡名单已列于表上,将来上奏朝廷,按名抚恤遗属。”

方铮回过神。目注温森道:“阵亡的将士,朝廷给遗属多少抚

温森嘴唇嗫嚅几下,讷讷道:“每户”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方铮眼睛瞪得大大的,显得很吃惊,随即怒哼道:“一条活蹦乱跳的人命,二十两就买下来了?真便宜啊”。

温森见方铮发怒,不由苦着脸道:“大人,二十两不少了,以现在每户人家省着点过的话,二三两银子能过一整年呢”

“哼!那又如何?家里的顶梁柱垮了,那些遗属便没了生活来源,你要那些老弱妇孺到街上讨饭去吗?二十两银子就算能让他们过十年,那十年以后呢?等死吗?男儿战死沙场是本分,朝廷赡养遗属也应是本分,二十两银子顶个屁用!”

亲眼目睹那些血淋淋的阵亡士兵,方铮的心情一直不能平静,乱世之中,苍命贱如狗。这并不是个人人平等的社会,有权有势的人家人命值千金,穷苦人家当兵吃军饷,死了就挖个坑一埋,再扔给家属二十两银子,这公平吗?方铮不是救世主,无法插手天下所有的不平事,可发生在他眼前的事情。他却必须管一管。

“人命难道就这么贱?我给你二十两银子让你去死,你死不死?。

“大人息怒。您跟属下发脾气也没用呀,这规矩又不是属下定的”温森觉的冤枉极了,一张老脸扭曲得跟苦瓜似的。

“谁定的这狗屁规矩?”

“我朝开国以来就是这规矩百余年来就一直接这规矩抚恤阵亡者遗属的”

“改!必须要改!从这一次开始,增加阵亡者抚恤待遇。”方铮狠狠一挥手,以他现在的权势地位,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让朝堂上的大臣们振聋发聩。

“大人觉的抚恤多少合适?”温森小心翼翼道。

“一百两,每户遗属一百两!”方铮想了想,道:“此事了结后,我会向皇上递奏章,提议将朝廷的抚恤制度改进一下。这事不能马虎。”

温森苦着脸道:“大人英明”可是,别的不说,仅这一次的阵亡将士抚恤就不好办呀,阵亡三万余人,若每户人家抚恤一百两的话,那就是三百多万两银子,大人”您比属下更清楚。朝廷的国库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方铮倒吸一口凉气,痛苦的捂着腮帮子。

每次一提到银子,他就牙疼,妈的!又缺钱了!他一直弄不明白,为何自己老是得面对没钱的窘境?三百多万两啊,就算把自己这回下江南收的贿赂全捐出来,还是远远不够,更别提国库那点儿可怜的压箱底的散碎银子了。

钱啊,钱啊!

方铮唉声叹气。要不干脆把扬州城门再关几天”老子下令军队把扬州城里的大户全部洗劫一逊,

这个”可能影响不太好,,估计朝堂的言官不答应,,

“大人,扬州城外大捷,是不是该给京城的皇上送捷报啊?”温森哈着腰站在方铮身边,一脸讨好的笑。

“帆”不急。不急,”方铮有些心不在焉。

“大人。大乱初定,按惯例该贴安民告示啦,古昂刚才来请示大人,安民告示上要不要加盖大人的钦差官印?。

“帆”不急。不急,”

“大人,大人”,您在想什么?”

“唉,钱啊!钱”。方铮忽然咧开嘴,一副忧国忧民的深沉模样:“上哪儿找钱去呢?”

温森一楞。眼珠子滴溜儿转了几下,然后笑道:“大人想找银子很简单”

“你有什么法子吗?”方铮急忙问道。

抚恤阵亡将士的事刻不容缓,这是一定要办的,三百多万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

温森嘿嘿一笑,道:“大人,您前两日不是被杭州叶家的二公子给绑了吗?按我朝律法,绑架钦差大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呀”

方铮想了想。接着两眼一亮,拍着大腿道:“对呀!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妈的!叶敏之那还没抓到吗?”

温森涎着脸笑道:“还没,不过应该快抓到了,目前已查到他昨日在嘉兴露过面。大人请放心,抓泰王也许困难了点儿,但抓一个小的世家纨绔公子。咱们影子一抓一个准儿,哪怕他钻进了耗子洞,属下也能把他提溜出来。洗得干干净净送到大人面前”

方铮也笑了,笑得分外舒爽:“派兵把杭州叶家围住了吗?”

“属下已按大人的吩咐,连夜调杭州驻军以及知府衙门的差役将叶家围得如铁桶一般。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好,太好了!正愁没银子呢,有人上赶着请我去抄家了”呵呵,盛情难却呀!我便勉为其难抄一次吧

方铮乐坏了,此举不但可以筹集银子,而且正好拿叶家立威“南的世家提个醒儿让他们都老实安分点儿别跟着知亡糊起哄。

温森看着一脸坏笑的方铮,禁不住头皮一麻,这位不着调的顶头上司又想到什么缺德的坏点子了?

,”

扬州城外的血腥味还未淡去,城内的百姓们面带惧色谈论着昨日的那场大战,有好事者还特意跑出城外,对着城外广袤的战场指指点点,平原春风依旧,可黑派的土地上那暗红色的斑斑血迹仍在告诉人们,这场大战是何等的惨烈。何等的悲壮。

第二天一大早,扬州城外缓缓驶进一辆豪奢至极的马车,马车四周随行护着百余名禁军侍卫,到了西城门,侍卫们友好的朝守城门的龙武军士兵点了点头。按程序验过腰牌后,侍卫们下了马,护着马车慢慢往绿荫馆行去。

“韩姐来了吗?”绿荫馆的水池雕栏边,方铮嘴里含着一颗葡荀,含含糊糊的问道。

“大人,非小姐今日早上已到了绿荫馆,属下安排她住在偏阁内,而且请了扬州城最好的大夫为她诊治过了,韩小姐伤势虽不重,但仍需悉心调养。

方铮噗噗吐出葡荀皮儿,葡萄皮儿在半空刑过一道弧线。落在水池正中。一群五彩斑澜的锦鲤纷纷游上前,一张一合的鱼嘴轻轻碰了碰,随即又意兴索然的四下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