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这些眼睛,两人都罕见的产生了种背后发凉的感觉,纪询撤回勾在霍染因肩膀上的手,霍染因也松开抓在手中的纪询胳膊。
两人甚至不动声色地左右挪了挪,拉开点距离,佯装和对方不熟。
“我举报他们是同性恋,进来就黏黏糊糊亲亲热热,那你推我攘欲拒还迎的模样,真是不堪入目。”丝丝不屑,“怪到贴都贴不上去,浪费我一晚上时间。”
旋转灯粉红粉橘,警察神色微妙。
“举报就举报,不要用这么多成语,也不要自爆。你一个大姑娘,好好的没事做贴人家干什么?”他说,“都站起来,到走廊上去排好队。到底是不是,是个什么情况,都和我们回警局慢慢说。”
纪询慢吞吞从沙发上站起来,遮遮掩掩和霍染因沟通:“霍队,是时候把你的警官证拿出来,和兄弟单位联合执法一波了。”
“没带。”霍染因。
“认真的?”纪询。
“认真的。出来见你带什么警官证。”霍染因神色平静中带着一丝木然,“是时候发挥你过去的人脉,找找认识的前同事,刷脸过关了。”
“直接和他们说,大家都是兄弟单位的?”纪询提出第二个想法。
“运用你卓越的常识判断判断,一年打黄扫非一百次,有多少犯罪分子‘灵机一动’,试图和警察攀关系说同事。”霍染因反问。
两人磨磨蹭蹭,嘀嘀咕咕,还是到了门口。
门口的走廊已经站了一排人,个个垂头含胸,像群脱了毛要上砧板的鹌鹑,抖如秋风中的落叶。
他们堆在走廊小小一块地,几乎将过道占满,但硬是没有一个人发出点声音,气氛凝滞得让人害怕。
纪询的声音也越发地小,变成了气音。
“知道乌龟为什么有龟壳吗?”
霍染因投去疑惑的眼神。
“因为缩头虽然可耻但有用。”纪询说完,一抬手,遮住脸颊。
“……”
走廊上的人已经不少了,但现场的行动还没有停止。这里的最后一扇红木大门,依然像把守关口的大将军,纹丝不动。
用力拍门的警察话语已经变得极其严厉:
“开门,立刻开门,再不开门按妨碍执法算,全部带回局里拘留——钥匙还没拿来?别找钥匙了,找不到,拿消防斧过来,直接劈了!”
另一位警察才转头,红色斧子递到了跟前。递斧头的人单手遮眼捂脸,两只眼睛全在手掌下,让人不免疑惑他是怎么在看不见的情况下精准把东西送到位置的。
警察接过斧头,称赞一句:“谢了,够及时的。”
纪询谦逊回应:“扫黄打非分秒必争,帮助警察群众天职。”
其余被扫黄打非众:“……”
他们自觉远离纪询,群众才不要被代表。
警察也乐了:“觉悟够高啊,觉悟这么高怎么还在这里?”
因为一切都是场误会啊!
但纪询相信十个被抓的人十个是这样喊的,所以他也就省了这回口水,将遮着眼的指缝张开一点点,透过缝隙观察现场。
现场警察很少,总共三个。一个后头守着人,两个正拿斧头劈门,应该是临时接到举报过来查看情况的。经理迟迟没有露面,现场只有几个什么主都做不了的KTV少爷,既不会拿钥匙过来,也不会阻止警察劈门。
还有这扇门后。
里头的人很多,很慌乱,现在还能隐约听见他们吵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