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景曜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没有打断他的专注。

很快,车子开过最后一个路口,停在了一个小诊所附近。

“阿祥诊所”几个红色正楷字挂在卷闸门最上面的浅黄色墙上,因为常年经历风吹雨打,“所”字少了右半边的“斤”,浅黄色墙上满是锈迹。

卷闸门半拉着,似乎里面没人。

谭景曜同温纵一起下了车,走到诊所外。

温纵弯腰看了一眼诊所里面,发现角落的电视散发着幽幽的亮光:“应该有人在家。”

谭景曜“嗯”了一声,抬起手敲门。

卷闸门发出“啪啦啦”的声响,很快,里面就有脚步声传出。

“谁啊?”“哗啦”一声,卷闸门陡然被拉上去,一个穿着肥大运动服的年轻女生抱臂站在门口。

温纵和谭景曜自带了一种上流社会极有教养的气质,再加上一身行头不便宜,那女生打量了一番才问:“你们找谁?”

“钱祥是住在这里吗?”谭景曜说话间的冷淡感过于强烈,女生犹豫了半晌,才回答他的问题。

“不在啊,你们找他做什么?”

“朋友介绍来的,说是他看病还不错。”温纵拉住谭景曜,主动开口。

那女生盯着温纵看了半天,感觉他确实有那么点病弱:“哪个不长眼的朋友给你介绍到这儿来看病?找偏方?”

“偏方指不定就有用呢。”温纵知道自己的样子让对方稍微卸下了点心防,赶紧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谭景曜聪明地并不插嘴,而是悄悄打量了一番诊所内的布局,视线略过后门时,看到了门前挂着的串珠门帘。

女生“咚”一声坐到长椅上,翘着二郎腿说:“你们来的可真不巧,他最近不在家。不过呢,他是我爸,你们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问我。”

温纵立刻犹豫了,故意作出很不相信她的样子。

“不信就算了,他去樵板县了,这几天应该都不会回来的。”

“……樵板县?”

“对啊,就隔壁嘛,每个月都去,我爱开店就开,反正不缺钱。”女生说着说着就没了耐心,“不看病就算啦,别打扰我看电视。”

说完,女生重新按下播放键,还故意把声音调到很大。

温纵和谭景曜对视一眼,默契地从诊所里走了出来。

“她……”

“钱祥……”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开口,又不约而同地噤声,他们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样的意思。

重新回到车上,谭景曜发动车子开到路口后拐了个弯,又绕了一圈兜到了诊所后方的街道上,才重新停下车。

“她在撒谎。”温纵说,“刻意调大声音,想赶我们走。”

“后门门帘上的珠子都在晃,今天没有风,而且诊所里也没开窗,应该是有人刚刚推门从后门走了。”谭景曜也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现在只能等了,不知道钱祥为什么避着我们。”温纵从驾驶座的窗户往外看,因为围墙挡住了,并看不到诊所后面是什么情况。

“要不要……先去办一下入住。”很巧的是,在诊所后面的街上,有一家看起来还可以的酒店。

“好。”温纵做好了今晚耗在这边的准备,也认为确实要为晚上的休息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