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于娘子家里之前,吴议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这是个小小感冒都能死人的年代,更何况是大名鼎鼎的天花。
但是看着那般情形,心头任然仿佛结出一个无法解开的疙瘩,生生横亘在胸腔中,哭不出来,咽不下去。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算是见过两辈子生离死别的人,一时间也难以从怆然的情绪中走出去。
师徒一路默默而去,又默默而回,一来一回的间的心境却截然不同了。
东风乍起,卷起一阵遮天蔽日的黄沙,吴议一路用衣袖掩着脸颊,跟着沈寒山回到永宁郡府。
刚跨进门,还没收拾心头的悲怆,就被两个飞来的小团子撞了个满怀。
“太医哥哥好坏,居然背着我们出去玩。”
“议哥哥,你去哪里了呀。”
两双明亮的眼睛高高仰望着吴议,不经世事的两个小人实在读不懂那双微蹙的眉头中蕴藏的千万无奈。
一左一右两个小团子就像两个沙袋似的,缠在他的脚上就不撒手了,就连一贯被太平喜欢的沈寒山都难得受到冷遇。
可惜师徒二人这会子都没有哄孩子的心情。
天花并不像白血病,它不仅是一种难治之症,还是时疫。
沈寒山左手一捞,右手一提,把两个小家伙从吴议腿上扒下来,一齐丢给乳娘。
刚撇开李璟和太平,迎面就撞上风尘仆仆的张起仁,徐子文和吴栩二人跟着他背后,都是一副惊慌失色的神情。
两位太医博士眼神相交,就已经知道彼此想要说的话了。
“快去回报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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