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陈年烈苟 不问三九 1795 字 4个月前

这个是迟苦,听出来了。

迟苦总是不说话,这次陶淮南嘴也闭得严。

陶淮南其实没那么介意被嫌弃,体育老师因为他不会走路的事说过他好多次了,陶淮南并不在意。虽然有点不好意思,可没多么放在心上。

这次却真的失落的挺久,一下午都没回过头。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被迟苦牵着去餐厅又牵着去操场活动,都始终垂着头。

迟苦也不知道是粗神经还是就不想理他,跟平时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小瞎子一颗敏感的心被刺了一下,又不得不继续牵着手。

可真没用,陶淮南低着头想。

这么小的孩子也知道分帮结伙,小孩子们过了最初害羞胆小的阶段,慢慢地都熟悉了起来。熟了就开始分堆儿了,谁跟谁玩得好,每天都在一块玩。

陶淮南在这方面很封闭,他不愿意接触别的小朋友,他天天只知道抓着迟苦。迟苦就更不用说了。

这就导致陶淮南一旦放开了迟苦的手,在学校里他就再没熟悉的小伙伴了。上学这么久了,他甚至连班级里谁的名字对应谁的声音都还听不出。

同屋的另外两个男孩儿天天凑在一起玩,其中有一个很凶,最初哭得最厉害的就有他一个,现在不哭了,却经常把别的小朋友弄哭。

串小火车去水房洗漱的时候,陶淮南抓着迟苦,后面被别人抓着,力气有点大,扯得他小背心都变形了,前面勒着脖子。

奶奶在前面看见了,说了那男孩儿一句,让他跟上,轻点扯。

男孩儿做了个鬼脸,略略略地吐了吐舌头。

陶淮南刚才被勒得有点难受,下意识想叫迟苦,想起迟苦总是冷兮兮凶巴巴的,还嫌他笨,于是又咽回去了。

迟苦本质上就是一农村出来的野孩子,他能活到这么大全凭运气,没城里精细养出来的小孩儿那么多敏感细腻的心思。

陶淮南内心戏演得都快把自己酝酿哭了,迟苦压根就浑然不知。

晚上陶淮南在自己床上难受,觉得自己太难啦,又没用。迟苦有时候对他好有时候凶,对他凶的时候陶淮南心里可真难过。

枕巾在手指间轻轻搓着,也不扯着动动了,就这样细细碎碎地搓,巴不得迟苦在那头晃晃枕巾。

然而迟苦在床那头把枕巾往脑袋底下一压,坦着肚子都快睡着了。

陶淮南自己琢磨好半天,挺着没去动枕巾,迟苦也就真的一直没动。

陶淮南好容易睡着了,第二天一睁眼快把昨天那点事儿忘没了,自己跳下来往迟苦床上摸。一摸摸到个空,迟苦没在床上。

陶淮南愣了,站在原地蒙了。奶奶去给他们收昨晚洗的衣服了,另外两个小孩儿还在睡。

迟苦洗漱完回来的时候看见陶淮南站在自己床边眼睛红红的,也愣了下。

陶淮南瘪着嘴问:“你干啥去了呀?”

迟苦说:“洗脸。”

天天都是一起洗的,昨天他俩不好了,今天洗脸都没等排队,自己先去了。陶淮南眼睛一眨再一睁,一滴大眼泪就要掉。

迟苦都看愣了。

“你不跟我好啦?”陶淮南瓮声瓮气的,声调软软的,“那我下次上课好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