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辞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一再被质疑,他脾气也上来了,冷着脸不说话。

赢骄用膝盖顶了他一下,懒懒道:“问你呢,说话。”

景辞心道,说了你也不信。

眼看着时间不够用了,他不想再继续跟赢骄耗下去,烦躁道:“那你说怎么办,怎么样你才肯相信?”

赢骄瞅着他不耐烦的模样,心里感觉挺新奇。

赢骄找校医要了一摞信纸和一支笔,扔给景辞:“给我写一份保证书。”

景辞:“……这就不用了吧。”

赢骄微笑:“不写也可以……”

景辞抬眸,等着他的下文。

赢骄含笑看着他:“从此以后你去哪里、跟谁说话、说了什么,都要向我报备。比如,去厕所之前要告诉我上大的还是小的,需要用多长时间,一旦超时,必须解释清楚原因,以便我分析你是否趁机把事情透露出去了。”

顿了一下,继续道:“必要的时候……我会亲自检查你的原因是否合理。”

景辞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怎么了,小哥哥。”赢骄嘴角噙着笑:“之前给我写情书的时候一封接着一封,一个保证书而已,还矜持上了?”

他眸光一转:“要我把着你的手写?”

景辞木着一张脸:“……好,我写。”

他拧开笔盖,按照赢骄的意思,开始一笔一划的写。

赢骄扫了一眼,浅红色条纹的学校自印信纸上,少年字迹灵秀洒脱,漂亮至极,一看就是曾经下过大工夫。

赢骄的眸色渐渐深了。

“写好了。”景辞放下笔,把保证书拿给赢骄,“没别的事我走了。”

赢骄注意到,景辞把笔放的没有半点歪斜,跟桌面正好形成了一个直角。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景辞一眼,冲他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景辞松了口气,没有丝毫留恋,很快就走出了校医室。

赢骄从他背影上收回目光,又垂眸看了一眼手上的保证书。

良久,忽然一哂,之前景辞可从来没有给他写过情书。

省实验校园很大,总体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是新建的教学楼,供高一和高二以及其他办学使用,另一部分则是高三呆的、条件比较艰苦的四合院。

景辞在两部分中绕了一圈,方才找到了校门口。

学校外的小店铺很多,一溜两行,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景辞只看了一眼,就发现了两三家理发店,他挑了一家招牌顺眼地走了进去。

这会儿正是上课的时候,店里没什么生意,看到他,一个理发小哥立刻迎上来,问他想要理发还是做烫染。

景辞伸手在头上比划了一下:“剪短,然后染黑,要多少钱?”

在学校周围做生意的,一听景辞的要求,就知道他是被老师撵出来的。理发小哥也不奇怪,笑着道:“染发剪发一条龙套餐,有98的、198的,还有298的。”

景辞想也不想地道:“要98的。”

理发小哥试图劝说他:“不用298,来个198的吧,98的药水对头发不好,你头发看起来挺顺滑的,被药水伤了可惜了。”

景辞不为所动,坚定地道:“要98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