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副手里的一罐药丸子甩得啦啦响,痛心疾首:“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啊,这么大的医院这么多医生,到头非要你亲自上阵,我当得什么副院长,我还不如自己了断了!”

王副连忙拉住了说:“啊呀老孙啊,你要以死谢罪,你带上我,带上我!我也是该死的人,我给你垫背!”

两位元老于是抱头哭成一团。

梁宰平气结:“你们……!”

“你就歇了吧啊,非得逼着大伙儿拿刀架脖子上啊?”刑墨雷适时插进来劝了一句。

梁宰平冷眼看他:“你的主意?”

刑墨雷挑了挑眉,摘掉嘴里的烟说:“老院长!我真要叫你一声老院长,到现在了你还什么都揽着亲力亲为,真想光荣殉职死在手术台上啊?你这是甩我们耳光还是甩你儿子耳光?”

“……有你们,我真是福气大的如今连自己这点事都做不了主了。”

梁宰平发这话说得不重,眼神也未见锐利,只说话的声调如同当年在位时一样的压迫人,一时间屋子里却真没有人敢跟他对视。他在一群人中间不是最高的,退位隐身这些年也确实鲜少插手医院里大小事务,他是早已不问世事了,每日就是伺候他那花儿,这医院里的中高层干部却仍是个个都忌惮他。

梁宰平站了几秒钟,边卷袖子边转身就要去洗手,他倒像看看谁再敢来拦着他。

可刑墨雷还真就来真的了,两步上前啪的一声手臂撑住了门口,表情轻松却稳如磐石。他不介意犯上,反正也不是没干过。

眼瞧着两个人是要动手,总算救场的电话到了,麻醉科主任拿着佟西言的手机一路小跑着过来说:“院长电话,请……请蒋师傅听。”

刑墨雷莫名其妙笑了一声,松开了手,示意梁宰平,请接电话。

这时候的梁宰平真正才是无可奈何了,电话接起来喂了一声就听梁悦在那边火山爆发:“我警告你!梁宰平,你敢上,我现在就去买机票!听到没有?!”

梁宰平咳嗽了一声,瞄了一眼站成一排的“护卫队”,嘴里哄到:“不上不上,是说了不上的,就是来看看。”

梁悦气得想哭,捧着电话哀求:“……你别上。”

梁宰平自然心疼,手掌掩着话筒低声说:“不哭不哭,爸爸不上就是了。”

“你别骗我。”梁悦不信,他知道除非面对面的闹,否则他要不动家长,他在他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