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梵，我给你说说我母亲吧！”二少吼够了，慢慢的又安静了下来，眼睛不自然的看向车外，在阴暗的车内，显得那么无助孤单。

“好。”

“那年，我母亲年芳二十出头，嘿嘿！那可是一枝花啊！刚刚从大学毕业的母亲遇到了同样刚刚大学毕业的老爸。很戏剧化的，两人相爱了，可惜什么山盟海誓最后都比不过侯门深似海。老爸奉命娶了家里安排的联姻对象，他们也反抗过，挣扎过，甚至私奔。可是他们反抗不了命运啊！老爸哭着向母亲保证他不会变心，于是母亲也哭着说我会等你。”说到这里，二少停下来看了看穆梵，发现后者只是若有所思之后才吸了吸鼻子，自讨没趣的继续说故事。

“老爸和另一个女孩结婚了，开始的时候老爸一直想着那位苦命的恋人也就是我母亲。可惜老爸的夫人太优秀了，她善良、丽人、贤惠，仿佛是凡尘仙子。老爸动心了，他发现原来这才是他要的爱情，以前的自己一直是处于叛逆期，只是反抗家里的安排而已，并不是真的爱着那位苦命的女孩……穆梵穆梵，你还在听吗？”二少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怕穆梵觉得故事太无聊了。

“我在听，后来呢？那位苦命的恋人……你母亲怎么样了。”穆梵拉过躲开的二少抱进怀里，听着他不满的发泄。

“哦！老爸和他的夫人相爱了，他们还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些我母亲都不知道。她还傻傻的等着老爸来接他，直到老爸彻底失踪，母亲怎么也找不到他。从此母亲只能从电视上和报纸上知道他的消息，母亲绝望了，她觉得自己被骗了。她不服，于是她千辛万苦的找到老爸，甚至不惜设计和老爸上/床，因为她觉得这样做之后，负责任的老爸就不会丢下她不管了，母亲是很傻的人对不对。”

“不傻，她只是爱的太深了。”穆梵赶紧接着二少的话，因为他觉得自己回答对或者不回答，二少都会痛苦的哭出来。

“果然老爸犹豫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后来老妈也知道了这事，善良的老妈啊！她竟然选择了退出。于是母亲终于如愿的和老爸在一起，可是老爸爱的人一直是老妈，等到我也出生的时候，老爸才得知老妈车祸的消息。爱人出事了，老爸什么道德责任全忘了，他一心只想着爱人。又一次，母亲被老爸抛弃，母亲的亲人也就是我的外公他们，他们也觉得我母亲是活该，丢了他们的脸，于是狠心的和母亲断绝了关系。”

“……”

“我成了孤儿，母亲或许也是死心了吧！她没有在去找老爸，只是每天晚上偷偷的哭上一晚。然后第二天去工作，因为她要养我，其实我想我和母亲住在一起，能吃饱穿暖也知足了。我不在乎别人说我没爹，也不在乎别人打我骂我说我母亲是没人要的女人。可是我怎么能得了心脏病，得了这种富贵病，我是老爸唯一留给母亲的，母亲每晚抱着我哭，一遍又一遍的说她会赚钱治好我。”

“没事，都没事了。”二少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音，穆梵压着声音安慰，心也跟着微微疼痛，那时的他们该是怎样熬过来的。

“当时的我那么小，只能每天睁着眼睛看着母亲白天工作晚上哭泣。可是母亲赚得那点钱只够生活，为了给我治病，母亲堕落了，她成了人人打骂的妓/女，有时为了多赚点小钱会去接变态的客人，弄的一身伤回来。然后又抱着哭，尽管很辛苦但是母亲也支撑下来了，她一点也没有找老爸的打算，因为她一直说我是她的，是她唯一的依靠了。她要我好好的活着，等我长大了她就可以得到幸福。”无法想象，母亲是怀着怎么的心情被别人玩弄，一次又一次的，抹杀自尊。

“……”

“我很单纯，我一直觉得我要快快的长大，长大了就可以保护母亲。别人骂我打我说我是野孩子，还说我妈是妓/女，是社会的垃圾。我不服，经常会扑过去咬人，常常也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母亲知道后也没有骂我，只是说下次不要一个人去打，叫上母亲咱们一起打，谁也别想欺负咱们母子。”那时的自己是完全相信母亲的，母亲就是天，只要有母亲在，什么都不会怕。被欺负算什么？没有爸爸算什么？他有母亲就够了。眼睛涩涩的，这是怎么回事？快下雨了么！

“小混蛋……”穆梵是真的心疼了，紧紧的抱住了二少。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我和母亲会好好的生活在一起，我不会嫌弃母亲，更不会觉得她脏。可是造化弄人，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母亲的收入根本就没有办法支付昂贵的医药费。我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母亲为了我，彻底走上了绝路，她卖血，卖器官，甚至是贩毒和拐卖人口。”眼泪终于顺着闻二少的眼角滚落，那么肆无耽忌的落了下来，有种凄凉无助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