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理我,直接转着方向盘把车倒了出去,一门心思地开车。

我摸了摸鼻子返回身,心里纳闷着,这家伙今天的态度怎么怪怪的?平时不正经的样去哪了?

一路上车里都很安静,我正放着空,突然被旁边传来的咳嗽声拉回了神智。转头一看,这人握着方向盘表情无波无澜的,好像什么也没发生。我刚把头转回去,咳嗽声又响了起来,半天没见歇,听起来怪不好受的。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这人说不定就是因为换了我那把破伞才淋雨感冒的,虽说不是我主动要求的,但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我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敲了两下窗子:“前边儿停一停行吗?我买点东西。”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多问就靠边停下了车。

我开了车门之后直奔不远处的药店,我书包里只有最普通的感冒药,看这人的症状似乎比我严重的多,还是再买点别的吧。

药店里人不少,杂七杂八地买了点消炎药和感冒糖浆之后已经过了十分钟,我揣着袋子跑回车上,发现驾驶座上的人歪头靠在椅背上闭了眼,一手支着车窗正揉着眉心,看起来很是疲惫。

我凑过去看了看,这人的嘴唇有些发白,一贯白皙的脸上却泛着不正常的红色,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

他突然睁开眼,一语不发地看着我。

我问道:“你是不是发烧了?”

他沉默片刻后否认:“没有。”

声音听起来好像更哑了。

我把手停在那继续感觉了一下,肯定道:“不对,有点烫,你发烧了,可是我没买退烧药……”

他盯着我不语,半响突然握住我的手腕移开,接着另一只手按住我的后脑勺一使劲,我便身不由己地靠了过去,额头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眨眼间我与他的脸只剩下两指的距离,额头上的温度很快融在一起分不出谁是谁的,他眨了下眼,用低得只有咫尺间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没发烧,信了吗?”

我被他直直的眼神盯着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把受了惊狂跳的心脏压下去,还没挣开,他又突然抬起下巴在我的嘴唇上蹭了一下。

羽毛一样轻飘飘的触感,我霎时间跟被烫了似的猛地退开,捂着嘴瞪他,半天才挤出一句:“你……我……会交叉感染的!”

他直起身,把我拎上车的袋子拉过去慢慢翻拣着,闻言抬眼看了我一眼,道:“那今天就别招我,欠着明天再还。”

明……明天……

他这一提,我才想起自己原本跟上车来的目的是什么,被一串事打岔差点就忘到了脑后。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钱,紧张地咽了口唾沫,郑重其事地开口道:“那个……我有件事得告诉你,非常重要的事。”

他正看着感冒糖浆的说明书,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

“……我发现我好像弯了。”

他缓缓放下手里的东西,面无表情地抬头看我。

我舔了舔嘴唇,一鼓作气继续道:“以前我是直的所以没关系,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男男授受不亲,这种金钱关系也不太健康,这个生意我不能再和你做了。”

我掏出口袋里捂了一天的人民币,慢慢递过去:“剩下的钱都还给你,就这样吧。”

把钱还回去之前我内心脑补过无数种他接下来的反应,想也不可能轻易就同意了,以他奸商的本质,估计至少还得要个违约费什么的,或者再趁机敲诈点别的,我都做好了被坑的心里准备,却没想到他居然一句话也没说,片刻怔愣之后便点点头,数都没数就把钱收了回去,接着开门下车。

我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下意识跟了下去,边跟着他走边不可置信地确认道:“你同意了?”

他边走边点头,表情淡定得什么也看不出来,拽着我的手过了马路。

我以为他是去药店,然而经过时却停都没停,径直拉着我进了另一家店。

进去前我抬头看了眼招牌就是一怔,这不是那家贵的要死的冰淇淋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