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王子遇上王 亡沙漏 3611 字 2022-08-21

段榕顺势接过他的包往里走了几步,走到门前说来啊,顾东林表情复杂地把脸埋围巾里:“没钱,愁着呢。”

段榕嘶了一声说你也会愁啊,你不是金么,好贵的,刷脸嘛。

顾东林扭头。

“好了,我还会把你赶出去么?”段榕回过身,提溜着袖子把人牵走,“我哥回去了,而且他本来就睡在隔壁。”

顾东林松了一口气:“回去了啊……”

“还留着干什么?”段榕昵他一眼,“家产也追回来了,继续留在狂风中做飞舞的、不可降解的塑料袋,还跟弟妹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这大老爷们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

段榕作势要去打他的嘴,被顾东林一瞪,也不动了,展现出一种静态的、古语曰“带笑看”的神态,基本上整个人都坏掉了。顾东林也不大敢看他,也不知道自己瞪得时候嗔嗔痴痴,只把他夹在腋下的手套取了过来,握在手里。段榕这下被拉进发条似的活了过来,一手提着一个包往后院走。

走到房间门口,顾东林停下,“你给我再开一间行不行啊。”

“反正是打地铺,又不是睡不下了,听话。”

顾东林提着武士刀站在庭院里不动了。

段榕点了根烟,还不见人进来,又套了便鞋外面来找:“又怎么?”

顾东林低着头哎呀,说开房间性暗示的意味太重了。

段榕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后把人闷脑袋搂在怀里,蹭了蹭他冷冰冰却柔软的发。

“那不是妻子应该做的事么?”

顾哲再次义正言辞地申明,他早上的说辞是证明了充分条件不是必要条件请段先生不要误会巴拉巴拉巴拉巴拉,段榕一本正经地嗯嗯认真听,时不时赞许地点点头,还掏出手机表示要把顾老师的精彩发言录下来,以后细细揣摩。顾哲遂红着脸炸着毛对他的不正经进行了深刻的批判,一边批判一边就被人牵到屋子里。

然后灯一关门一拉,段先生就很爽了,顾老师就吓坏了,尾巴都往前夹了起来,要打要踢要背摔。段先生依着门把人抱在怀里差点没九级伤残:“我想你……让想抱你。”

他说抱就真的只是从背后躬身抱着他,密密实实不留一点缝隙,让他像是浸没在不断加热的浴缸中,只盯着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凑在自己胸口明明灭灭的、他指缝中的烟头。烟头随着无声起伏却压抑着的胸膛抖落了许多白白的烟灰,隔着单薄的T恤衫,带给他稍纵即逝的烧灼感。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抱着僵持了半分钟,眼前看不到任何东西的轮廓,耳畔听不到任何雪夜中的声音,包括被故意屏除了的呼吸;却清醒地发觉,无论如何不能掩盖那因为紧贴的胸膛而暴露的心跳声。杂乱无章,张皇惊急,让人不知所措又小心翼翼的,两个人的,然后渐渐像是被感召被共鸣被引诱,规划到同一种遽急的、鼓点般的节奏中。这种令人迷幻的节奏似乎在预示一场暴风雨的到来,它总会来,它让人害怕又让人欢愉,但等待会让人发疯。

顾东林想他再不做点什么就要疯了,或者说点什么,于是微微仄转了头去想去找他。段榕也在此时轻轻抬起了头。他原本将额头抵在他隆起的蝴蝶骨上,现在却犹豫又颤抖着贴上了他的颈侧,先是干燥滞涩的唇皮,然后是湿漉漉的鱼儿似的舌尖,接着是高热的、光滑的口腔,最后是冰冷的鼻尖。他的脸还因为雪夜而透着十足冷气,吻却轻柔而温热,那冰与火交集的触感像是一柄温柔却犀利的手术刀,让顾东林全身的神经都尖叫着聚集在那一处,皮肤薄脆的那一处,有动脉在不听使唤地弹跳的那一处,好像血液随时都会因为那人温柔却不失力道的吮吸而流出体外,混在渐渐濡湿的津液中,流进那人的身体里,跟随着那颗与他一个频率的心跳一起循环至那人的四肢百骸。

他再也不能刻意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再也不能当做看不到听不见不出声,他张开嘴大口大口呼吸着微冷的空气,即使是再幽微的喘息在这里也顿时变得色气横生。段榕原本卯着劲不敢造次,至此终于也微微放松了些,将灼热的气息肆无忌惮地喷在他的耳后,让他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麻麻痒痒的。在这麻痹中顾东林总觉得似乎遗漏了什么很重要的,轻轻叫了他一声:“段榕……”

段榕长而满足地叹了口气,毫无预警地加重了温情脉脉的吻,让他的声音徒然一抖,软绵绵又轻飘飘地挑高了尾音。尾音里洇湿了声线,像是雨夜里的猫儿,让段榕不由得重重地一喘,像是调笑又像是不可抑制的呼息,一路细密地抿着他的脖颈留下一条冷飕飕的水线,然后停留在他不自禁抬高的下巴尖上轻轻咬噬,揣摩似的给他痛觉。顾东林头脑中有一个声音说不好了,但想不起来是哪里不对,只能张口叫他:“段榕……等一等……”

段榕乘机攫住了他的唇,大摇大摆地登堂而入,肆意搜刮走他的呼吸他的声音和他的神志,将所有可能的反击蒙死在喉头,转化成一声声意欲不明的呻吟。顾东林没了言说,那就毫无招架之力,他使劲想摇摇头清醒一下,但是不论何处,他的唇总能找到他,堵死他,甩不开丢不掉,在不论何处杀死他的清醒。他不要他清醒,他要他一起变成没有方向的酩酊大醉,然后再也不要醒来。顾东林在缺乏氧气的头晕目眩中甚至闻到了淡淡的清酒香,还有淡淡的菸味。男人早已从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面前,把他的所有路堵得严严实实,用带着他熟悉温度和味道的怀抱,还有那双手——他哪里也去不了。什么也想不了。

不能想?顾东林甩了甩脑袋,不能想,想什么……对了,有什么话还没说……

“段榕……”唇齿抵在一道,被涎水混淆得格外湿润,触感绝佳的唇因为梦呓般的声音而微微颤动,“我……”

“别怕……”段榕把他连拖带抱地弄到隔间,然后一道重重地倒在沙发上,“我伺候你。会很舒服的。”

第68章 抖S&神烦

说这话的时候顾东林面对面坐在他腿上,被扯低棉T恤亲吻了高兀的锁骨。他哪里肯信段榕的话,上次痛得性命也没有了,推着他的肩膀就想站起来,段榕啧了一声,抬起头继续堵他的嘴。

顾东林每天麻仓优麻仓优,可麻仓优毕竟不会从屏幕里爬出来亲他,这时候被接吻的感觉弄得舒服得要死。空荡荡的口腔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被外来者细密又用力地舔侍过,敏感的粘膜和齿列间麻痒不已,连带全身都酥酥麻麻,像是有一根根细小的刺在扎脊髓上的神经末端。更不用说牵缠在彼此脸上热浪的呼吸,舌头翻搅时的啧啧水声。大量的津液从相粘连的唇角滴落,打湿了下巴,印着屋外暗色的雪光,显出色气的光亮。

还有急切得、想寻找最贴近心脏的不安拥抱。段榕一直抱着他,却从未满意,不断地把手收拢,合紧,似乎因为期待太久已然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这一切都像是致命的毒药,让人停不下来。这场亲吻,往往是段榕想收手的时候顾东林来了兴致,顾东林想收手的时候段榕又迎了过来,亲得没完没了,嘴唇边上都一层火辣辣的。

“你不愿意……我就不进来,嗯?”等终于分开一些的时候,段榕好心地让出一侧肩膀,把气喘吁吁的顾东林枕在上头,这个姿势能够让他一低头就把玩那小巧绵软的耳垂。他的声音湿漉漉的,一如牵出的银线。

顾东林晕晕乎乎抵在他的肩膀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