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调到了静音模式,但来电的信号不断闪烁着。

「我也很忙呢,所以你可以走了。回到久违的日本,就有做不完的繁琐杂事呀。不过最麻烦的还是要跟老师解释,你要在附属大学升学的事。寒假的时候你还是过来比华利山庄的家玩吧。」

把印刷着住处的名片交给我的日下部先生,补充似的说出了嵯峨先生的名字。

「跟嵯峨京介两个人一起来也可以喔。」

一起走出茶座的我,目送着日下部先生离开之后,就走向洗手间。

因为我觉得,白鸟先生有可能还在那里。

虽然我不知道要是白鸟先生在的话应该该怎么做。

在被皮革男殴打的时候,他也应该要呼叫、求助才对。

在那艘船上,我虽然绝望,却还是喊出了「不要」啊。

对有着同样绝望感的人,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安慰他一下。

没有人声的洗手间镜子前面,我看见穿着纤细的强力牛仔裤和黑色喀什米儿毛衣的背影。

正如日下部先生所猜想的。白鸟先生正在用水笼头的水,冷敷着被皮革男打了一巴掌的脸颊。

我因为皮革男不在场而松了一口气。

一进去,白鸟先生就抬起了头,从镜子上和我四目相对。

看见好象正在哭泣的白鸟先生。

「那、那个……你不要紧吧?」

我毫不犹豫地开口问道。

第二章星期五十五时白鸟脚步声让我抬起头,镜中映出了坐在旁边座位上,有着漂亮脸蛋的男孩子。

从他九条大学附属高中制服的绿色领带看来,我想他是二年级学生。

要是跟他说,我是为了继承去世母亲的工作而无法上学的中途辍学生的话。他会很惊讶吧。「那、那个……你不要紧吧?」

难以掩饰害怕的样子,他用担心着我的口气问道。

在茶室的旁边座位上,惊恐地看到我被响亮地打了一巴掌,所以担心地到这里来了吗?

要是那样的话,他不但长相跟人偶一样可爱,而且性格也很好呢。

「谢谢。我……不要紧。」

虽然我如此回答,但从右眼中还是不由地滴滴答答涌出眼泪,因为被「既是爱人也是资助人的中岛都士也」打在面颊上的时候,他的手指碰到了我的右眼。

看见我的眼泪,少年不安得就像自己也快要哭出来似的。

「能借我手帕吗?」

我突然向他拜托道。

「好的……」

他从制服的口袋中,取出方格花纹的手帕通向我。我不假思索地接过手帕,按住泪流不止的眼角。

然而一抬起手腕,用毛衣的袖子遮起来的手腕的绳痕,就清清楚楚地被看到了。

被绑了好几个小时的痕迹,深深地残留在我的肌肤上。

「啊,那个……」

少年变得难以自恃,应该是开始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