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冤枉

乔应年一听到这个熟悉的,中气十足的高嗓门,一颗提了半天的心顿时放下,他眯着眼稍稍放慢了脚步,凝神听里面在吵些什么。

“哎!是富贵哥!他这是出什么事了?”

齐振国也听出了恩人的声音,一下子急了,快步迈上前去,冲进了屋子。乔应年和导员也紧随其后。

满满当当正闹腾的一屋人楞了一下,都转眼望向来人。

七八张花花绿绿青紫的脸庞中,乔应年一眼就认出了自家的富贵哥,看着那熟悉的“妆容”,他眼角一抽,脸色瞬间由阴沉转而悲愤,三下五除二地拨开挡路的歪瓜裂枣,猛然冲过去,一把抱住了自家的阿哥。

乔应年眼含压抑的愤怒,无助而痛苦地嘶吼一声:“哥——你这是怎么了?谁这么狠心打的你?!”

抱着阿哥,他抬手掩住旁人的目光,在富贵哥脸上的青肿处一拭,不出所料地擦下一指青黑污渍,乔应年不动声色地将指头上的黑痕蹭到富贵哥的领子内侧,悄然确认了阿哥抽筋似的眼神。

“你好,是乔应年同学吧,情况是这样的,这位曹富贵同志今天……”

姓邵的公安同志与程导员确认了身份,正想和乔应年同学谈谈曹富贵同志的事,开腔解释下情况。

乔应年用力握了一把富贵哥的手,转过头去,打断了邵公安的话:“他是我的阿哥,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阿哥。我从小丧父,又被继父一家虐待,是富贵哥救下我,靠着自己的双手,用捡破烂的血汗钱供养我上学,自己连家都没成。

好不容易把我供成了一个光荣的大学生,能来伟大的首都求学,学习建设祖国的知识。可我的阿哥,这样一位伟大、勤劳而纯朴的劳动人民,却在首都被欺压,被侮辱!而这样的混混们,公然寻衅滋事,不旦影响首都的形象,更影响法律的尊严,不重处不足以平民愤!”

“谁欺丫谁?谁呜噜谁啊?@#¥%……”

混混们义愤填膺,扯着嗓门喊冤,一腔眼泪都快喷出来了,这帮土鳖孙子太特么阴了,居然还有这么个阴损的大学生弟弟,一上来就扣大帽子!吕大头肿着双青花眼,算是看出来了,不是一家人,他不进一家门啊!姓曹的坑人,他这弟弟负责埋坑,他么一窝子都不是好东西啊!

他呲着漏风淌血的嘴,悲愤地大喊:“冤枉啊——”

殷立两手抓着轮椅,双手发颤,红着眼睛听着年轻人愤怒的诉说,这时听到吕大头还敢喊冤,一股憋了几年的郁愤之气突然喷涌而出,他嘶声大吼:“冤枉啊——”

这声音震天动地、满含愤怒,把吕大头的那点挣扎盖得一干二净。

殷立流着眼泪,一边嘶喊,一边向公安们讲诉这些年来吕大头一伙对他家的欺压,以及最近越发变本加厉的欺凌和侮辱,诉得声泪俱下,喉咙嘶哑。末了,他拍着瘦弱的胸脯为曹富贵同志作证,淳朴善良的曹同志是如何千里迢迢地为家里捎带老父的消息和土产,又是怎么被吕大头一伙欺负打劫,人证物证俱在,板上钉钉,要告这帮混混见财起意,抢劫伤人!

“对对!我也作证!”

齐振国听得须发怒张,瞪圆了眼睛怒视混混们,一边将自己在火车上的遭遇娓娓道来,从旁侧证了曹富贵同志热心助人又善良可亲的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