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飞机落地,他电话刚开机,铃声响了,是宋憬闻。

宋憬闻跟他简单陈述东晓眼下的状况,“他现在已经承认自己出了问题,也愿意接受治疗。”

白砚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就好。”

接着,宋憬闻才道明来意,“他想明天去见见你,可他现在身体状况也非常不好。你跟裴挚能过来一趟吗?”

当然能,他们都已经在路上了。

第58章 我的白月光

东晓归来后,跟白砚有限的几次交流都停留在最皮毛的表面,甚至有些回避白砚的意思。

东晓那层状若无事的皮褪去,情绪崩溃后反而嚷着要见白砚,裴挚心底不由地有些忐忑。

龙潭虎穴他都不怕,可他知道他哥也有心结。

裴挚吃不准东晓会说些什么,下车后突然拽住他哥的胳膊。

白砚本来行色匆匆,这下停下脚步,“怎么了?”

裴挚抬起手臂,两手用力掌住他哥的双肩,认真地说:“甭管东晓情绪怎么样,你得记住,错的是那些混蛋,你没错。你已经尽力了。”

白砚说:“放心,我懂。”

道理都懂,可从感情上说则是另外一回事。

宋憬闻到院子门口迎接他们。

三人一行朝着门廊大步走去,宋憬闻向他们大致描述了东晓现在的状况,“他情绪刚刚平复,不过心理医生说让他一次发泄出来也好。”

说着,看向白砚的眼光有些歉意,“待会儿,要是他说了什么刺伤你的话,请你先别往心里去。”

白砚点头:“我知道。”

是的,人的情绪是个奇怪的东西,谁都知道东晓的悲惨遭遇是段墨初造成的,可是,因为他身架子跟白砚有些像,因为段墨初最初看上的是白砚,谁都担心他会因此迁怒白砚。

可,有过那样地狱般的七年,即使东晓当真迁怒,白砚也没法指责,在囚禁中全然失去自由和尊严,日日在魔鬼的爪牙下苟延残喘,没有遭遇过的人根本无法体会这是怎样毁灭式的压迫感。

随宋憬闻到了二楼,眼前一条长长的走廊,越往前,白砚越是忐忑,可他知道,今天这样的场面,他必须直面,东晓也必须直面。

门开了,宋憬闻朝屋里看了一眼,对他点了下头,“我跟裴挚在门外等。”

没有人打扰,白砚独自迈进房间。

东晓就睡在窗前的躺椅上,逆着光,只在白砚眼里印出一道剪影。

房间的地毯柔软厚实,白砚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声音。

可东晓十分警觉,没有回头,就保持着眺向窗外的姿势,对他说了第一句话。

略微沙哑的男音幽幽飘来,“我想扒段墨初的皮,拆他的骨。这七年,我日日夜夜都想。”

白砚脚步顿在了东晓身后。

这是东晓获救以来,第一次主动提到段墨初。

旁边有把靠背椅,白砚缓缓坐下。

东晓依然没看他,枯瘦的手指收紧,握住扶手:“可我办不到,因为我想活着重见天日。”

白砚知道段墨初有多么凶残。

静默片刻,他说了句毫无意义,却又必须要说的话,“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