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迟站了起来,他穿着帝服,自然不是那种严格按照历史的,而是有所更改后显得更为华美跟视觉『性』的华服,双手笼在袖中,忽然撩起大半珠子,对徐缭嘿嘿一笑道:“天冷,穿得正好暖和,哎呀,你这满头小辫的很帅气啊。”

他一笑,那种帝王的气质就顿时消弭无踪了,反而有点贱贱的亲近感,倒很讨人喜欢。

“等会进了棚子。”徐缭慢条斯理的给自己补充水分,吸管都被咬出了牙印,“你就知道还好天冷了。”

化妆师又调整了下,跟天帝这种刻板的人设不同,墨玉相对来讲比较阴沉,也较为冷酷,不同于遵循清规戒律的天界,他属逍遥自在的魔界,因此造型上也多了一分不羁。

散发是非常需要颜值才能稳住的一个发型,不然很容易变得像个疯子,造型师想来也有点为难,她将几股辫子合在一块儿,又把前方刘海拆散下来,简简单单梳了梳,留了一绺头发在眼前,又挡着徐缭的脸,给头发喷了喷定型,这才算完事。

再出化妆间,便已不只是徐缭跟韩云迟了。

第二十四章

先拍摄的是两位主角,男女主都是童星出道,演技有保证,饰演女主的木云彤更是当红小花,属于流量里有演技,演技里有流量的那一派。

男主林清要稍微差点,不过也有几十部作品打底,算不上当红但姑且能蹭点正热的边儿,属于但凡有点出轨劈腿的新闻立刻能上热搜引起粉丝反弹的一挂里。两个人被安排着接了不少综艺,最近正在炒假戏真做的绯闻,姑且不论是真是假,表面上看起来两个人的确是含情脉脉的。

韩云迟跟徐缭站在旁边候着,你笑话我的袖子长,我笑话你的辫子粗,倒是一组和乐融融的情敌。

按照现在剧组里的风向,韩云迟很不该跟徐缭说话,容易被打成罗准这边的人,不过他这个人看起来不知道该说是没心没肺还是毫不在乎,愣是没注意到这点,也可能是压根不知道。徐缭当然没有好心到提醒他的程度,因此也就装聋作哑,跟韩云迟没事闲聊两句,当找个吃盒饭的伴儿。

毕竟他们俩在剧本上都是要吃便当的人,前后脚时间而已。

今天来拍定妆照的没有几个是省油的灯,一个个镜头感十足,众人平分秋『色』,面上亲亲热热,肚子里却不知道打什么算盘。棚子里开着鼓风机,可大灯也没含糊,惹得像是在蒸桑拿,徐缭背上的汗溢出来,觉得自己的背心脱下来大概能拧下一个月的雨水份来,脸上也不知道是用得什么粉,愣是一点没花。

韩云迟在场下嬉皮笑脸,上了镜头却没半点差错,他眉目微敛,将这身帝服驾驭得恰到好处,十二旒下目光凛然,自有一番威严气度,下颌微抬,便显出天帝的深不可测与城府来。

镜头上令人赞叹,下了场就立刻原形毕『露』,韩云迟拍完下来换衣服,助理急忙拿了冰水跟『毛』巾过来,帮着他一块儿脱掉这身衣服,就差没原地蹦跳起来抖掉这一身累赘了。

徐缭眨了眨眼,睫『毛』上垂着汗珠,汪甜拿纸巾简单帮他压了压汗水,化妆师又稍稍补了下妆,就让人上场了。

通常在镜头下的妆要稍显得厚些,日常情况下看多少会有些不自然,可上了镜头却是恰到好处。刚拿到的剧本里,墨玉这个角『色』往往是不太欢喜的,自打凰丹离去之后,他便日复一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活着,几乎已成了他唯一的目的了。

可是定妆照绝不能表『露』出这种丧气来,所以要从其他方面入手。

看着底下的韩云迟,徐缭心念微微一动。

…………

《凰璃》特殊的模式确定了剧组对时间的苛刻要求。

徐缭无暇顾及《片面》后续,而应肃也尽可能的为他空开行程,将精力集中在新戏上,然而正因如此,粉群悄悄产生着变化。

《片面》刚完结不久,热度依旧,西皮粉绞尽脑汁想从这部虐恋之中挖出点糖吃,第一集 全是回温哭着吃糖的复习党,不少沉『迷』衍生同人的西皮粉甚至嗑了真情实感的真人糖。白苏对徐缭的敬仰与喜爱有目共睹,微博也好,访谈也好,另一位男主人公虽然不在,但是并不影响白苏谈起他时的喜悦与仰慕。

“徐哥他教了我很多!”

“大家都很好,可是徐哥他更特别点,跟他演戏,人会被带到戏里去。”

“徐哥是个很好的演员,我想变成他那样的人。”

……

虽说当事人只是单纯的在崇拜偶像,可对于粉圈来讲却并非如此,年下『奶』狗加偶像崇拜,足够吸引一大群人嗑糖,正因如此,在徐缭接到新剧之后,粉圈也暗『潮』涌动,西皮粉开始提纯,渐渐分成不同的几个圈。

一类是白苏唯粉,吃《片面》官配,但是不磕真人cp;更严重些则暗踩徐缭,声称白苏对徐缭的仰慕之情只不过是公司安排的宣传;一类则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吃西皮糖,阅尽千帆的三月粉;另一类就是徐缭的粉了。

到底是老前辈,徐缭的粉相当有战斗力,跟人撕『逼』毫不马虎,本来亲亲热热的两家顿时翻脸不认人,你骂我家倚老卖老抢占机会,我就骂你家新人上位想抱前辈大腿,双方撕得水火不容,苦了两家共吃的小可怜,只能明面上站着一方,暗地里偷偷『摸』『摸』收集另一方的消息。

白苏对此倒是并非一无所知,他向来宠粉,也喜欢跟粉丝亲密交流,因此纵然有个别人的过激言论引人不适,他也仍然耐心解答,并且多次说明自己与徐缭并无任何矛盾,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粉头总是会把他的解释误解成委曲求全,好在是大概意识到了白苏的“良苦用心”,两家便暂且止戈。

这点让白苏相当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