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凶恶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叶汲两只都看到的眼给挖出来。

“……”叶汲揉着被撞红的下巴,强烈的求生欲让他不得不克制住取笑他的冲动,无比镇定而诚恳地说,“我眼瞎,什么也没看到。”

步蕨冷冷睨了他一眼,松开他皮开肉绽的胳膊,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兔狲,确定这一人一兽都没大恙后朝几步外沸腾的旋涡走去。

叶汲忍着疼痛,满头大汗地拉住他:“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步蕨果断地拉下他的手,“现在的你连鬼洞的阴气都承受不了,别说黄泉眼了。”

叶汲不放手。

两人冷冷对峙,叶汲忽然朝他努了努嘴。

“……”步蕨额角青筋乱蹿,隐忍地看他一眼,低头与他接了个温柔的吻,目光狡黠地闪烁下,“可以了吧,年轻人?”

叶汲脸色一黑。

“我很快就回来!”步蕨趁机飞快地脱身而出,身影埋没进沸腾的黄泉水中。

那一道诡异的雷声来得快,去得也快,叶汲等了半晌也没等到第二道闪电落下。一天一夜的暴雨,让水位线几乎和堤坝持平,地水连成脉脉一线,城市逐渐显露在水雾里。

天空放晴,那一道雷声好像只是太清境某个神官的一时失手。

但叶汲知道,那绝不是雷部神官的失手,因为那是一道带有某种警告意味的天雷。

他只是不知道,这道天雷,是落给自己的,还是给步蕨的……

在江面等步蕨时候,叶汲拖着惨兮兮的胳膊费劲地去检查了下兔狲的生死。

漂浮在江水中的兔狲像一只大型布偶,皮毛沾满血污,半死不活地直哼哼。

在叶汲来时,他哼得更响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