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犷有力的男声一响起,陆和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是谁,直到冬无衣在他眼前花了花手“嘿,主任?”。他如梦初醒般向后缩缩脖子, 看看空荡荡的办公室,有气无力地说:“好吧。”

他两从小食堂给宗鸣打了一份丰盛的晚餐, 结果到了医院被小护士毫不客气地训斥了一顿:“这段时间病人只能以清淡流食为主,你们这种不是在补他, 是害他!”

于是飘香十里的老母鸡汤全下了冬无衣的肚子。

包得和个木乃伊似的宗鸣苦笑不已地看着他两人:“你们是故意来馋我的,这么对待伤病员过分了吧。”

陆和用百试不爽的削苹果大法掩饰尴尬:“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疼是肯定的,”宗鸣靠在三个枕头上,不自觉地摸了摸绑扎严实的腹部,“但是医生说处理及时,没大问题,就是得养一段时间了。”他抱歉而愧疚地说,“这两个案子我应该搭不上手了。”

冬无衣哗啦啦一气喝了半桶鸡汤,一抹嘴:“习惯了,咱这单位自从开始接案子,人就没齐全过。老子早知道这是份高危职业,当时怎么着也该将工资翻个三五倍才答应来。”

陆和脸一抽一抽的:“同级别单位里,你们工资算高薪了。”

冬无衣抱着保温桶惆怅地看着病房窗外阴云不散的天空:“高薪工资?一个月连燕城半个厕所都买不起。唉,不提伤心事了。老宗,我们是来问你个事。你们家供奉的是玉枢院君,对吧?”

宗鸣不明所以地点头:“是,怎么?”

“我知道你们供奉太清境神祇的氏族有自己一套召请神祇的独特办法,玉枢院君和玉府上卿君是兄弟两,二爷让我问问你,能不能想法子和玉府上卿君联系上。联系不上也没关系,有丁点线索都成。”

宗鸣怔了怔:“请神的办法有是有,但玉枢院君已经死了,能不能联系上玉府上卿君我不能保证。步蕨他们为什么突然要找玉府上卿君?”

冬无衣舔舔嘴角的油渍:“二爷没详说,但我觉得吧,可能太清境要变天了……”她若有所思地说,“也许,整个三界都要变天了。”

……

冬无衣与陆和两人在宗鸣病房待了一会,到了禁止探病的时间,两人在小护士的冷眼下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走人。刚踏出住院部大楼,酝酿多时的云层里哗啦啦地冲下瓢泼大雨,将他两浇了个措手不及。

好在医院离燕大不远,两人和打游击战似的,专门找路边店门下屋檐一路躲躲藏藏,逃难般地冲进红砖小楼里。

冬天淋雨,尤其是燕城的冬雨,简直不亚于受一场酷刑。冬无衣体格强健还好,陆和进了楼里冻得浑身哆嗦,当场一个喷嚏接一个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