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和被他说得心惊胆战,一想步蕨那张从不显山露水的脸,越觉得好像叶汲说得是那么回事:“那,暂时就算了吧。不过!”陆和义正言辞地警告他,“你们平时在单位里注意着点!绝不能把私人情绪带进工作里,今天这种事只能发生一次,下不为例。再有下次,就要吃处分了!”

他鼓鼓勇气:“年终奖也得扣!”

叶汲敷衍地送走了陆和,握着刀柄敲敲手背,自己这么忽悠个纯良正直的领导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岐布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蹦了出来,又快又准地从桌上一堆杂料里叼起个金灿灿的种子,咕咚吞进肚子里。它满足地舒展了下羽毛,啄啄脚丫子:“叶老三,真没想到过了一千多年,你还只有这么一点出息。为了在二爷面前遮掩自己那点小心思,都快赶得上做传/销的了。”

叶汲一刀将还想偷吃的它掀到一边去:“你懂个屁!眼没瞎都能看出来,自从载川之变老二回来后,明显比以前心思重多了。我怀疑载川那件事背后的隐情没那么简单,要不然老大也不会说翻脸就翻脸,把事做得这么绝。”他重新戴起眼镜,抽出条卷尺贴上木料拉长,“早知道后来会捅出那么大的篓子,当年我就该掐死沈羡那个小王八羔子一了百了。其他小崽子也不能留,留着都特么是隐患!”

岐布坚强不屈地飞了上来,一边伺机而动,一边无情地指出:“你掐死沈羡,以你二哥的护短指数,你八成也早风干凉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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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鸣花了一中午不停地打电话,几乎将宗家但凡上点台面的人问了个遍,但没一个人近来与沈元打过交道。毕竟宗家深居西南蜀中山城,沈元常年跟着他师父在泰山修行,两地隔着十万八千里,有沈道君在,一般人也没机会对他下黑手。

“宗家本家和旁系在一块百来号人,一时间没办法一一排查。”宗鸣疲倦地喝了口茶,润润说了一下午的嗓子,“我已经托现任家主,也就是我胞弟宗瑛吩咐下去,找到那个在沈元身上留下图腾的人。”

“来不及了。”休息室的门突然打开,步蕨抱着只气息奄奄的狐狸幼崽走出来。狐狸棕黄的皮毛尽数被黑气覆盖,嘴角垂着绿莹莹的涎液,蜷缩的四条长腿上露出一块块鲜红的糜烂伤,伤口处的血肉鼓动个不停,像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又被叶汲画在它腹部清净符强行压下。

叶汲噌地跳了起来,陆和很少在这个男人身上见到过这种类似慌张的情绪。他拎着卷纯黑布料,几步到了步蕨面前,布料一甩一卷,就将狐狸包得密不透风。包完劈头盖脸地就骂步蕨:“你缺心眼吧老二!什么都脏东西都上手,是嫌命太长,还是生活不够刺激???”

要是别人早被他冲得灰头土脸,了无生趣。步蕨抱着个裹成木乃伊的狐狸,无所谓地说:“大不了再换具身体就是了。”

陆和等人:“……”

叶汲一噎,转念一想,好像也行得通。他上三路,下三路地将人撩了一遍,撩完后始终觉得韵味差了那么点,认真地盘算:“不行,我和你说老二,这些凡夫俗子配不上你。咱们得好好计划计划,早日找回你的神身才是。”

步蕨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脑子里的东西绝不和真善美搭边。

“你们看!”陆和突然惊叫起来,手指颤抖地指向步蕨他们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