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将刨烙拉起来,面对着面,捧着他的脸,在他嘴唇边,吞吐着热气。又把热气吐到他的嘴里,像海市蜃楼,是海妖吹起的海雾,“我的恶鬼,请你,把我变成你的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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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体和肉体如果还能区分彼此,那就是彼此蒸腾着彼此。

滑溜溜的两具身躯,汗滚着汗,在皮肤上润滑着。彼此纠缠,翻过来滚过去。

他就好像躺在海上面。

你没见过黑黢黢不见底的汪洋,能逼塞起大部分人的深海恐惧症。你攀着他,妄图不掉落欲海的黑渊。看不见的黑色之下,可能有恶兽,有恶心的,有地狱,有鬼,也有看不见的爱欲。

他们一遍一遍纠缠,即将高潮又舍不得高潮。因为欲望之后就是欲望的消歇。如果一直这般灭顶快乐,该是多好。高潮在水泥灌入,从此凝固成一件建筑。

相连的部位拔不出来,在交缠的口中钉满钢钉。

他在摸啊,摸啊,摸得心都酸了,每一处骨头和皮肉都软化。

他在吞着他的生气,呼吸。

他想起很多年前火车窗外黑的夜。浓烈的黑在荒原上面奔跑。

七月十五鬼市开啊,偷放了的海市饿鬼。漩涡里他摸啊,摸啊,在他身体每一寸肌肤上,放肆的玷辱。

……

沈液哭了起来。

刨烙埋着头抱着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睁眼,大吃一惊,“怎么了”他慌乱的爬起来,上上下下检查他。

沈液擦着脸,摆着手,“没事儿,我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