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和护士都出去了,他们说什么他都没听清。刨烙是最后一个出去的,那张猖狂的脸,用一种司空见惯的鄙夷语气说了一句什么也没听清。

他知道,他不会让他死,他还要好好的凌辱他,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活在无间的炼狱。

2.

不太乐观,沈液醒了之后就开始发烧。

他之前昏迷了很久,腰以下也都毫无知觉。

原本能开始说话了,可是发烧之后,嗓子又哑了。

有时候昏昏醒醒,神志不清的时候,他就好像看见刨烙站在床尾,神色淡然看向窗外。然后慢慢转过头来,挑开一抹笑,伸出手,“走,带你今天逃晚自习。”

可是每次醒来,床尾都是空荡荡的。

他记得整个高一的上半年,除了入学那天,都没再见过阳光下那张嚣张的脸,刨烙不知什么原因休了一学期的学。

肃杀凛冽的秋冬过去,早来的春日急急暖了起来,没想到再见是以这样一场开场。刨烙天生带着一种气场,刚一来学校就成了焦点人物。而且身边也不乏各色各样的人物。

白天的时候刨烙似乎很忙,生活缤纷,只有晚自习的时候,才会让沈液旁边的人让出位置。他埋着头帮他写作业,刨烙则一手撑着后脑勺伏在课桌上,脸朝向他,有时候眯着眼,有时间就干脆盯着他出神。那是一种很遥远,但是盯在身上浑身就不能自在的眼神。

有时候沈液小声说道,能不能别这么看。

刨烙却毫无顾忌的往前趴过来,伏在他的耳边道,“你不是很喜欢我这么看你吗!”

沈液就会脖子脸红成一道线,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可刨烙很猖狂,他一直都知道。

沈液是单亲家庭,教大学中文,有些神经质有些多愁善感的母亲一人把他养大,他气质里似乎总少那么一些阳刚。而从小家属院的同龄孩子也似乎格外喜欢欺负这样的他,有点冷辟的,内敛,沉静的,甚至面容像极了容颜姣好的母亲的孩子。他们管他叫沈妞。

好容易上了高中,这是一所市里最好的全日制寄宿学校。这所学校只有三类人,学习格外优异的、家里有权势的、格外有钱的,所以知根知底的人并不多。

而和刨烙第二次打交道是在一个温暖的下午,体育课。两个班一起上的篮球,男生们早就领了球散开了,沈液的体育天赋似乎并不太好。哪个小组都不太愿意要他,他这种时候总是坐在场地外,安安静静抱着水杯,看别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