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张鹤当时没注意到,可又过了一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他再回头看,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高中那会,纪峣应该是被他伤着了。

但纪峣从来不说。

什么都不说。

而现在,纪峣好像卸下了他一层又一层的壳,回到了他幼小而稚嫩的时候。

他平时最瞧不起楚楚可怜的白莲花,不爱卖惨装可怜,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他说难受,那就是真的很难受了。

张鹤环着他,脸还是木木的,心里却难受得跟什么似的。不知道这个傻逼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扛都抗不住了,巴巴跑过来求安慰。

妈的,肯定是温霖那个狗贼。

他轻轻拍了拍纪峣的背:“发生什么事了,哥给你出头。”

张鹤的卧室很大,当初装修时,他把风景最好的一面墙打掉了,装的是玻璃。今晚的月色并不是很好,他没拉窗帘,稀疏的几束银色光芒透进来,显得整间屋子更空旷了。

大概是夜色格外寂静,受伤之后人格外脆弱,也格外容易伤感,张鹤是,纪峣也是。

听到发小的话,纪峣眼眶一热,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无声无息地涌出两行热泪。

奇怪——明明受委屈的不是他,为什么他却这么难过。

简直太奇怪了。

张鹤感觉肩膀一湿,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以后,顿时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他几乎没见纪峣哭过,纪峣怎么会哭——这个渣渣这么没脸没皮没心没肺,他怎么会哭呢。

……连哭都连个声响都没有,做贼似的。

他喉结动了动,到最后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沉默地将人搂得更紧。

肩膀处温热的湿痕不断扩散,张鹤简直坐立不安,他很想按着纪峣头,逼他老老实实把一切交代清楚,然而手指抽动了一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