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人堆里勉强传出徐新月撕心裂肺的声音:“没有的……不要……不要啊!!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别撕我的衣服!”

……

莺歌舞台黯然认输,京城内许多戏班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如何去跟风长乐戏园地布景。

只要跟风够早,绝对能吃到红利。

甚至可以说,导演这个职位暂时还没有班社敢跟风,不但有守旧势力的因素,更因为这难度太高了!

——扪心自问,嘴里虽然说着“导演”到底合不合适戏曲舞台,还难定论,但是,哪个演员不羡慕人家长乐戏园?

在人家的园子里,机关给演员让位,布景捧着演员,绝不需要你喝酒壮胆再上台。

天可怜见,他们是唱戏的,不是杂耍艺人。

难道莺歌舞台的女主演不漂亮,衣服不美么?可为什么金雀成名了,那位女主演却没有,内行一眼就能看出来,戏都不在她身上了!

可你看看应笑侬,再看看金雀。

连着两出戏,还不能说明什么吗?曾经过气的应笑侬重振旗鼓,甚至攀到了更高的位置。籍籍无名的金雀,一夜走红。

在长乐戏园的舞台上,灯光为他们造势,布景与他们圆融,故事改编得体……自己再有实力,想不红都难。

满京城中,一时无人再敢说沪派机关,天下无双。更无人再敢妄言,华夏戏曲布景,需要用西洋标准来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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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再回到纪导演的私生活上,《感应随喜记》正式上演后,他就轻松了不少,钱还没到手,已满京城溜达看四合院。看这个院子也漂亮,那个也很有文化底蕴,选择不要太多。

此时周寒鹊那边合同也拟好了,约好这一日,派司机去长乐戏园接纪霜雨,大家一起到醉东风吃顿饭,把合约签了,两千块就是纪霜雨的啦。

纪霜雨一想到可以吃大餐,心情也特好,下班后在门口等司机,脑海里都充满了什么“三不沾”“涮羊肉”“砂锅鱼翅”“琥珀莲子”“五香驴肉”……

有老板花钱,他也就放肆做梦了。

正做着美梦,一道身影笼罩在纪霜雨身上,他抬头一看,是个高瘦干瘪的中年男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纪霜雨:“?”

对方说话气若游丝:“我是蒋四海。这一局,算你赢了。但是,我会汲取教训,并重演员。我们来日方长,写实、写意孰优孰劣,还未可定论。”

纪霜雨听得一头雾水,到他说出什么写实写意,才恍然大悟:“你是莺歌舞台的布景师!”

蒋四海:“……”

蒋四海:“我都说了我是蒋四海!”

纪霜雨:“不好意思哈,有点忘了。”

这名字也就东家老早前提过一次,后来都以“屎瓜子”代称,别说他了,就算是作者,不全文搜索也记不起来这人叫蒋四海啊!

打了这么久对台戏,还是头一次看到同行本尊。

纪霜雨对他是没有什么恶意的,沪派机关在戏曲舞台试错,虽然机关不能成为舞台的主角,但不能说他们总结下来的经验一点作用也没有。

沪派布景师中,很多日后成为了华夏戏曲舞美界的中坚力量,还有的,后来在魔术界也大有成就……咳咳。

而且像写实风格,虽然不太适合戏曲舞台,但在话剧舞台还是大有前途的。纪霜雨本行是电影导演,但出于家庭影响、包容学习等原因,其他艺术形态他也是有所涉猎的。

因此纪霜雨安慰道:“哎,写实写意,机关布景,其实这都是艺术上的事,各有所长罢了。主要是东家们赚钱,和我们打工人没什么关系,我们得联合起来要求涨薪——你月薪多少?”

蒋四海就是来放狠话的,还涨薪,他现在拿着那个月薪,都臊得慌!

票房再高,竟打不过一个毛头小子,连着沪派的脸都被他丢了,来日回沪上面上也无光,怕是会被同行耻笑。所以,不赢过此人,他实在是没脸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