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一百,一张五十,一共二百五。

过了这么些年,他其实早不记得给过孙素芬多少钱。而且上辈子借钱的时候,他就没想着让蒋铭宇知道,更没想过要他还。

刚刚蒋铭宇提起要还,下意识的,向霖就报出来这么个数——既然要还的话,就当做把上辈子的傻逼自己,一并还还了。

随手把钱塞进口袋,向霖对着魏南几个招手:“收了笔意外之财,哥几个再去大街嗨一嗨?”

说完,向霖在那三个簇拥下,有说有笑的走了。直到走到岔路口,转了个弯,身影彻底消失在大街汹涌的人流里,向霖都没回头看过一眼。

蒋铭宇收回目光,朝着小街方向走过去。他回到寝室的时候,差不多到了关灯时间。新搬进寝室的三个男生已经收拾妥当。这会儿,其中两个坐在桌边看书,还有一个不知去向。

“你上自习去了?”看书的两个之中,有一个发问。

这人叫赵自强,蒋铭宇对他有印象。倒不是因为他有什么特别,而是因为这人不只是他高二同学,也是高一同学——他们是高二那年,一起从县高中转上来的。

对比赵自强,另外一个看书的蒋铭宇印象就不太清晰了,只隐约记得好像姓钱,也是贫困生行列。

姓钱的那个也瞟蒋铭宇一眼,语气里带着忍不住的酸意:“人家堂堂学霸,哪用得着上自习?肯定是跟着向霖回家蹭饭了。”

“钱建。”赵自强对着那个男生摇摇头。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钱建冷笑,“抱有钱人大腿就是好,不像我们天天啃食堂。”

蒋铭宇目光扫过钱建和赵自强,伸手去拉衣柜门。

“操?你这手?”赵自强惊呼。

蒋铭宇低头看眼手背。

血液这会儿早已经干在皮肤上,颜色也从鲜红转成暗红色,但在他冷白色皮肤映衬下,依旧十分显眼。

蒋铭宇搓搓手背,血迹依旧牢牢黏在那里。

“这是打架了?”赵自强问,“去医务室要点纱布、创可贴?”

“没事。”蒋铭宇拿上毛巾推门走出去。

房间里,钱建还在嘀咕:“那轮得到你操心?明天早上你看着吧,向霖能背来半座医院。”

“你就夸张吧。”赵自强无奈。

“这怎么是夸张?上次他就擦破点皮,你没瞧见向霖那样?”钱建声音拔高,“还有上上次、上上上次...”

“别看你的书吧。”赵自强小声劝,“下个月就是英语竞赛了。”

钱建翻了两页书,忍不住又开腔:“我们这干看有什么用?他有从向霖那弄来的m什么,m什么来着?”

“mp3?”赵自强随口接。

“对,mp3。他要不是有从向霖那借的mp3,他听力能突飞猛进?”钱建咬牙切齿,重重哼了一声,“我就不信了,这次英语竞赛,我偏要挫挫他威风。”

走廊上,蒋铭宇低头又看眼手背血痕,朝着浴室方向迈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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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悄悄推开条缝。

梳双马尾的小姑娘探头探脑。见向霖看过来,她晃晃手里玻璃杯,做贼般溜进向霖卧室:“哥,赵阿姨给泡的蜂蜜水。趁着爸妈还没上楼,你赶紧喝。”

向霖看向菲菲一眼,笑着摘掉她头上树叶:“大晚上的,你又跑哪儿疯玩去了?”

“说什么呢?我才没疯玩,我这是替你刺探军情。”向菲菲撇嘴示意楼下,表情严肃而紧张,“刚才拿蜂蜜水,我听见锁车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