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跟这仨字捆绑在一起的,基本就只有学习和补课。

从始至终,向霖就是不爱学习的,以前找蒋铭宇补课,一方面是心疼对方去打工,另一方面,也存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心思。

可是这会儿,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月亮心理另有白月光,再让向霖去补课,这是万万不能的。何况,也不只是简苏这个白月光的事,都说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向霖死过一次的人,再扭回头去看之前种种,终于感受到了点不一样。

上辈子,向霖只觉得蒋铭宇傲娇高冷,自己各种示好对方都不买单,现在返过去看,那不是不买单,那只不过是被压在冷静克制之下的厌恶。

是啊,冷静克制。

蒋铭宇一向冷静克制,一向知道在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明明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却还压制着厌恶给自己补课,真是...向霖啧啧两声,并没能在贫瘠的词库里,给蒋铭宇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张阿姨看他表情,有点摸不准:“酥肉...”

“不炸了。”向霖回神,眼神锋利起来,“不只酥肉不炸了,课我也不补了,直接让他滚。”

张阿姨动了动嘴唇,没敢说什么。

张阿姨是看着向霖长大的,向霖脾气张阿姨很清楚。别看平时他总是笑眯眯,喜欢逗趣好说话,但实际上,向霖脾气倔得很,做事更是随心所欲。

就像请蒋铭宇来补课这事,昨天晚上出门前,向霖还千叮咛万嘱咐,说是一定要多买水果,酥肉和坚果也要备齐,蒋铭宇学习很累,要多吃蛋白质和坚果补脑。

这才刚过了一晚上,酥肉不让炸了,连课不补了,甚至直接让人滚蛋?这事放在别人身上,张阿姨绝对要猜测原因,可放在向霖身上,张阿姨又觉得正常——想一出是一出这种事,向霖没少干。

转念想到厨房里的酥肉,张阿姨有点可惜。

不过向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被庄家和向家捧在手心里,别说是一盘酥肉,就是他要把整个厨房砸了,也轮不到张阿姨说什么。

应了声好,张阿姨拿着梨往厨房走。

看着张阿姨的背影,向霖迟疑几秒:“张姨,酥肉还是炸。”

张阿姨只当他又变了心思:“那小蒋?”

“让他滚。”向霖舔舔嘴角,“酥肉炸出来我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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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铭宇靠墙站在转角。

他面前三人一字排开。带头的那个左眼下面有道疤,这让其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面庞更显狰狞。

“小子,让你准备钱,你到底准没准备好?”刀疤脸晃悠着手里木棍,“我可听说,你最近榜上个有钱人?”

蒋铭宇盯着对方脸上的刀疤,沉默片刻,抬手摘眼镜。手指摸了个空,他绷直嘴角,记起这个时间节点上他还没被向霖拖去配眼镜。

“问你话呢!钱呢?”刀疤脸面露凶狠,“再不说话废了你。”

另外两个人小声劝:“刚哥,别生气别生气,再怎么说也是你外甥,不能真把人打残。”

“我呸,外甥个屁,要不是我姐非看上那么个玩意儿,又生下这么个拖油瓶,能把老太婆的钱全败光?”刀疤脸越想越气,“老太婆也是,那玩意儿跑了,就把他们娘俩赶出去就得了。偏不,大的病了倒贴钱养。得亏老天有眼,让我姐早tm死了。”

听到“死”这个字,蒋铭宇微微拧了下眉尖,又迅速展平。

刀疤脸是蒋铭宇外婆的亲儿子,蒋铭宇母亲的亲弟弟。换句话说,他是蒋铭宇血缘上的舅舅——当然,也就只有血缘上而已。

蒋铭宇从记事起,就被这个舅舅隔三差五找茬,最开始只是打一顿,后来发展成来要钱。而他要钱的出发点,是蒋铭宇住了他家房子。

这种事情发生在外面还好。发生在家里时,外婆也会跟着一起咒骂,贱种、垃圾、赔钱货,这些词蒋铭宇听了无数遍,听得多了,蒋铭宇甚至能在这种噪音下把作业赶出来。

“你tm说话,钱呢?”见蒋铭宇没反应,蒋晓刚拎着棍子步步逼近。

蒋铭宇还是没说话。

上辈子的这一天,他也在这里被蒋晓刚堵过。不过那时候,并不是只有他自己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蒋晓刚越发不耐烦:“再给你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