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神君的面子大,楚栖撇了撇嘴,听闻又一个声音传来,带着点小心翼翼:“罗总管,请移步。”

这两人好巧不巧正好移到了床边儿,楚栖听了个清清楚楚。

罗总管笑着道:“刘管事?”

“是,是这样的,我听说,七殿下亲自开口说,还要以前伺候的人?”

罗总管:“正是。”

楚栖略作思索,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只怕是神坛结束之后,天子问了自己,回宫都有什么需求,但那个自己是神君用障眼法造出来的傀儡,神君自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定然会回:“与以前一样便好。”

楚栖把事儿猜的八九不离十,心中觉得大宝贝甚是可爱,再见一定得好好抱抱他。

刘管事干笑了一声,道:“我,我只怕,不合适吧?您也知道……当年,七殿下被歹人刮花了脸,我这,保护不周,实在没脸再见殿下了。”

“哎呀,此事你莫要担心,我看如今七殿下已被神君驯服,一身浩然正气,说话也比之前规矩很多,那事儿既然已经过去,祸首也已经伏诛,七殿下定然不会因为这个怪罪你的。”

“这,罗,罗总管……”刘管事擦了擦额头的汗,他若真的只是护佑不周之过,倒也不怕了,问题是他还是楚栖毁容的帮凶。他道:“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日后再护佑不周……”

“那你可要当心自己的项上人头了。”罗金似笑非笑,道:“护佑不周一次是意外,这两次……我自然信你,可难说旁人不觉得你有心陷害啊。”

刘管事脸色发白。

罗总管继续吩咐:“快将这床铺也换了,哎呀这是落了几层灰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来看刘管事,放低声音,道:“怎么吓成这样,莫非当年之事,你也有份儿?”

“没没没。”刘管事连连摆手,慌忙道:“我真的只是,护佑不周,我哪里敢伤害皇脉啊!”

“既如此,日后好生伺候,将功补过。”见他还是虚汗连连,罗金又道:“若不然,你亲自去跟殿下说?”

“这……”

“我都听到了。”楚栖的声音传来,两个人齐齐一惊,罗金当下开始反思自己方才的话有没有出错,然后两个太监一前一后地蹲了下来,前者含笑道:“呦,七殿下,怎么躺这儿了?”

楚栖偏头,看了一眼刘管事,后者立刻避开视线,接着又抬眼赔笑:“七,七殿下……许久未见。”

“是许久未见了。”

楚栖想了想,问他道:“你知道睡床底下什么滋味儿么?”

两个人都大气儿不敢喘。

楚栖眨了眨眼,道:“超级有安全感呢。”

两个太监都干笑了一声,罗金犹豫着伸手,道:“小殿下,床底湿凉,不如您先出来吧。”

楚栖点点头,听话地被他拉了出来,罗金跪在地上给他拍着身上的灰,楚栖任他拍着,笑吟吟地看向了刘管事,道:“当年你护佑不周,害我毁容,想起这事儿,我还真不太敢用你。”

刘管事噗通跪了下去:“七殿下,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求殿下再给一次机会,此后奴才一定竭尽全力,将功补过!”

罗金低着头,拍完了下摆又去给他拍鞋子,眼观鼻鼻观心,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人精似的,听出来这其中只怕是有猫腻儿。

“真的么?”楚栖道:“你以后,真的会对我好?”

他说这话的表情,像极了天真无邪的孩子,犹犹豫豫,准备给予对方最后一次信任,又隐隐担忧会再次被辜负一样。

刘管事当即磕头,大声表决心:“奴才以后一定掏心掏肺,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日后再有这种事,便是豁出性命,也要保护殿下安全!”

“那你还记得那件事真正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么?”

刘管事眼睛直了直,半晌道:“罪魁祸首,已经,伏诛,那两个不懂事的奴才,也,也都杖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