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顾星没有办法了。

他在见到程东旭的时候,心里突然就生出一种委屈。

惧怕死亡的程度和留恋事物的多少成正比。

他很想抱着程东旭，告诉对方自己的不舍还有喜欢，可被理智禁锢住了。

比起让程东旭以后守着自己的遗像，他宁愿他厌恶他。

觉得自己一时眼瞎。

至少厌恶之后，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程少。

即使没有特别的完满，但也会平平顺顺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

林亭觉得顾星和程东旭的状态不对。

他守在客厅没敢走，看到程东旭出来，急忙站起来。

然后，林亭就看对方指了指门口。

好像是有话和他单独说。

程东旭事无巨细的问了顾星最近几天的事。

林亭回忆的很仔细，一句一句回答，最后道：“在顾哥接到齐哥出事的电话之前，他一直很正常，不是，是比平常要开心很多，总是不自觉就笑，有几个女工作人员都快被他迷晕了。”

林亭说完了，又小心翼翼的问：“程总，我哥他……你们……”

垂眸沉思的男人笑了下：“是我不好，惹他生气了，不用担心。”

程东旭之后又去找了萧引。

萧引没瞒着他，不管是电话，还是顾星抽烟时说的那句：“我和他们都没关系。”

完事儿了，萧引禁不住问：“旭哥，你和顾星现在……”

对方没有回答他，只是留下一句：“不要再给他烟。”然后推门离去。

顾星说的那些话，程东旭一个字都不信。

要说生气，那当然也有。

生气小孩儿不相信自己可以与他一起扛事，要用这么拙劣的方法将自己推开。

可是他骨子里透出的那种沉寂，让程东旭连生气都顾不上。

心疼又担忧的，开始想所有有可能的原因。

顾家、公司、或者本身和齐修一样，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顾总这里，抱着被子在床上坐了半个多小时。

被子还是程东旭给他盖的。

说什么对方的温度还留在上面，那都是矫情的话。

可是矫情也认了。

就是感觉现在但凡得到点什么，都是有一次少一次。

舍不得抛开。

等再开门出去，顾总还是那个顾总。

冷静平稳，什么事都掌控的住，什么事都撑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