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好入口,林曜松了口气。他脱掉披风,背着包袱往前走,还心情愉悦地哼着歌,满心都是恢复自由对将要呼吸到的新鲜空气的向往。

也因此,在拐了个弯猝然看到以剑驻地、满面寒霜站在那的秦挚后,林曜第一时间是怀疑他出现了幻觉。

他站在原地,揉揉眼,秦挚在,又揉揉眼,秦挚还在。

林曜满心的激动欣喜顿时被这盆冷水泼了个透心凉。

他第一时间拔腿就想逃,但来路被堵死了,他根本无路可逃。况且他也不可能从秦挚手下成功逃走。

秦挚也不知在此守株待兔了多久,眼神狠戾,表情极为难看。

他阴沉着脸,冷冷开口,语气没有一丝温度:“贵君想告诉朕,你这回也是碰巧收拾好包袱,碰巧走进密道的吗?”

林曜目光闪烁,脑海刹那涌过无数种应急策略,又被一一否决。

人证物证俱在,他骗不了秦挚的。

因此林曜反倒坦然了,他抬起头冲着秦挚粲然一笑。

他此时的笑跟平常截然不同,先前总带着些忐忑、讨好,现在却是真的洒脱、随性、无畏无惧。

“事已至此,我没什么好解释的,一切都如您所见。”

秦挚狠狠盯着林曜,那眼神像恨极林曜:“你是在找死。”

“或许吧。”林曜耸耸肩,苦笑道:“但我从没想过对您或对秦不利,看在这点跟我陪您这么久的份上,希望您能给我个痛快,我怕疼。”

他没觉得自己还能活命。秦挚是皇帝,一句话就能决定天下人的生死。他却骗了秦挚,把他耍得团团转。欺君之罪,千刀万剐都不为过,给他个痛快还是好的。

林曜想着便闭上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秦挚却站着久久都没动作。他讨厌极了林曜此时闭着眼的表情。

“贵君是自己跟朕回宫,还是朕打晕你强行带回宫?”

他说得咬牙切齿,林曜则听得一愣。秦挚不准备杀他?

好死不如赖活着,林曜当然也不想死。他刚刚破罐子破摔是以为必死无疑,现在尚有一线生机,他自是要抓紧机会保命要紧。

林曜连忙道:“我自己走。”

他极其配合地转身,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又僵着脸转身小心翼翼道:“我进来时,入口不小心塌了,这条路现在回不去。”

秦挚面无表情地看着林曜,像看穿了他的谎言。

林曜唯恐小命不保,迅速补充道:“但我查探过密道出口,那是座宅院,位置偏僻,住的人少,不易被发现,我们可以从那出去。”

秦挚似笑非笑:“贵君为此事真是殚精竭虑、煞费苦心啊。”

林曜脖子瞬间凉飕飕的。

秦挚又冷道:“带路。”

多说多错,林曜决定闭嘴,老老实实当个称职的带路机。

但他往前刚走段路,却忽然听到声痛苦的闷哼声。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林曜转过头,就看到秦挚紧皱着眉,脸色煞白,猛地吐了口血出来。

林曜顿时吓了跳,小心观察着秦挚,站在原地没敢动弹。

秦挚吐血后,脸色极其难看,用剑撑着地,艰难地走到墙边坐下,没准备理会林曜。

林曜看着突然发作、疼痛难忍的秦挚,低声问:“你怎么了?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