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070章

云奚应完了,就很想自掌八百下。

叫你嘴快叫你嘴快。

他胆战心惊地盯着卿长渊,看他先皱眉再闭眼再再皱眉再再再闭眼,反正好一会儿都不怎么清醒的样子,胆战心惊。

终于,卿长渊撑着身子试图坐起来了。

很好,他摔下去了。

终于,卿长渊又撑着身子试图坐起来了。

很好,他又…在人第二次摔下去前,云奚长臂一捞,赶紧把人扶起来坐好,再赶紧往后退。

云奚怕他反应过来就给自己一拳。

但卿长渊大半天都没能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森森地往外冒黑气。

瞧着那眼下两抹青痕,云奚愧疚得很,“你、你还好吗?感觉哪里疼?”

一边问,一边伸长了手,把那块因动作滑落的红布往卿长渊身上欲盖弥彰地遮。

隔着红布碰到的身体就是一颤,卿长渊瑟缩着,“…娘?”

很好,神智依旧不怎么清醒的样子。

云奚也神志不清,他脑子一热,又应了声,“哎。”

卿长渊:“…”

云奚:“…”

云奚发誓他不是故意的。

完全得赖他从前相声听多了。

真的很从前,那时云奚还是块石头,给雷稀里糊涂劈了一遭,五窍不明四识不清,就一双耳朵和鼻子还算好使。

也不晓得是被谁从寂静无声的冰川中抠出来,携到闹闹腾腾的市集。

印象就很深刻,台上人家喊爹啊娘啊,台下就是哎啊嗯呢。

你呼我喊,你来我往,云奚哼哼唧唧地暗自应了很多次…

但云奚是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自己还能应帝君一次,哦不,两次。

看卿长渊渐渐清明的眸子,显然,他也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自己这声娘还会有人应。

很明显,云奚要当帝君他娘的代价还是很大的。

对上卿长渊仿佛得了几十年红眼病风沙眼的眼睛,云奚呵呵一笑,试图解释:“陛、陛下,好的婚姻就该是这样的,一边当您郎君,一边当您娘亲…就,双重呵护,给您爱的感受。”

对此,卿长渊的反应是,低喝一声:“闭嘴。”

然后双手捂住了头,神情扭曲而痛苦。

云奚默默地缩了缩脚,“…”

依旧很明显,这位陛下完全没有被呵护到的感觉。

而且,好像有要发狂了的感觉。

卿长渊确实要发狂了。

从混沌中醒来时,就如同从深沉晦暗的河水里倒覆剥离,重归清明之前,还有些不知身处何处的茫然。

茫然中唯一的感受就是,疼。

浑身都疼。

就好似给什么东西翻来覆去地细致碾了一遍。

习以为常的疼痛让卿长渊在醒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理所应当地以为自己尚在年少,还是那个被疯女人欺负被殴打的小孩。

好不容易消减下去,满心戾气正要爆发,就对上一双惴惴的眼。

惴惴的眼属于惴惴的人。

这人…正搂着自己。

卿长渊的脸色顿时变得很精彩,“你是…?”

一出口,嗓音沙哑。

昨夜在晋江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记忆,便跟着翻涌而来。

乱堆一团的红被,不容拒绝的亲吻。

纸张般揉开的身体,毫不留情地攻城略地。

还有自己用着这样一副沙哑嗓子发出的,难耐破碎的声音。

卿长渊的脸色越来越差越来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