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血精灵站在湖边尝试着拉弓放箭，弓弦在空中震动，拨动夜色下的微风。奥利尔叹气，却听见背后传来熟悉的低喃。

希尔从树林中走出，精灵的脚步不带声息，他手中空无一物，连兜帽也不曾戴上。

“你……”

“嘘——”精灵竖起手指，压低了声音：“跟我来。”

奥利尔摇头，握紧了手上的弓。

希尔皱眉，口中吟唱着精灵的歌谣。有风吹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这样就好了。”

奥利尔看着希尔一点一点靠近，下意识后退：“别过来。”

“你的耳朵……”希尔停下脚步，指了指他的头顶；“是猫？”

奥利尔喉咙里发出警惕的猫叫声。

精灵一愣随即笑开，月光将这种高贵的生物更加衬托地更加优雅。

“不用害怕，我是你父亲的朋友。”他将弓箭从吊坠中抽出，淡绿的弓身上缠绕着藤蔓的纹样。

“白天只是演示，夜晚才是教学时间。”希尔将弓箭抛给年轻的混血精灵：“这是礼物，应当在你出生的时候就赠予你。”

“我与你的父亲一齐长大，但是在多年前的一些原因他离开了精灵驻地，离开了我们。后来他曾经回来过一次，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已经有了你。”

希尔拿出自己的弓箭：“他很爱你，虽然长老们都承诺你会在精灵之地受到最好的教育，同普通精灵一样长大。但他还是担心你会受到伤害，没有回来。”

奥利尔小声反驳：“我现在也生活得很好。”

希尔微微一笑：“你是一个幸运的孩子。普思顿曾经说过，他没有办法射出幸运眷顾的箭矢，那么以后他的孩子将由我来教授。”

他抬手弯弓：“现在是时候兑现我的诺言了。”

“看好了，我只演示一次。”

马车里，费西在乌西的手掌心里写字：“听不到声音了，没关系吗？”

乌西摇头，写字回应：“没事。”

他的手心在费西手心轻点：“现在是个人升级时间，休息吧。”

费西瘪嘴，空闲的那一只手突然被人握住，手心微痒。

伊林认真在他的手心里写道：“在说什么？”

费西捏了捏他的手，抬头一笑，什么话都没有说。

黑夜越发沉重，天上的月亮升起又落下，弓弦震动的声音是夜间最静谧的奏乐。等到晨曦降临的时候，精灵再次回到森林之中，隐藏于绿色的阴影之中。

乌西睁开眼睛，一瞬间眼眶之中不见眼白，但很快又恢复。声音再一次回到耳朵，他瞥了眼靠在另外一边车壁上的两人，正好对上了伊林的眼神。

日安，陛下。

乌西做完口型笑了笑，小心离开车厢，没有吵醒伊林怀中还在熟睡的老乡。

奥利尔还站在湖边，注视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但是他的眼部却蒙着黑色的布，密不透光，将视线藏于虚无。

“神官大人……”奥利尔转身，准确找到了乌西的位置。

乌西神官拄着神杖来到湖边：“看起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他伸手解开混血精灵脸上的黑布，望着那双异色的猫眼：“你看见了什么，奥尔。”

奥利尔眨了眨眼睛，注视着神官温柔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