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可男人站在深深浅浅的草丛间,月白衣裳上尽是泥污和血渍,一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上也是一道道的污渍,跟个小花猫似的。

赵吼看着哭的不能自已的程宴平,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抬起的手放下又抬起,半晌才挤出一个“你”字。

这头程宴平也是破罐子破摔了,眼泪早已模糊了眼睛,反正他看不到赵吼的表情,爱嘲笑就嘲笑去吧。他举着手中的镰刀,说话声哽咽的厉害。

“我...我就想收拾院子来着,可...可这镰刀他也欺负我.......”

赵吼看了一眼他手中锈迹斑斑的镰刀,心中暗暗称奇,不过就是这点小事罢了,至于哭的这么伤心吗?这要是让不知道情况的人瞧见了,还不定以为他怎么着他了呢?

“你手里这把镰刀已经生锈了,得用磨刀石磨一磨才能又利又快......”他说着就朝着程宴平走了过去,将他手中的镰刀给夺了过来。

程宴平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明明是下定决心要从头开始,要好好生活的,可是刚才割草的时候,每一镰刀下去,草倒没见得割了多少根,自己却总是受伤。

他越割越生气,不知是跟镰刀生气,还是跟自己生气。

最后弄的满身是伤不说,草却没割掉多少,彼时有风吹过,草尖轻摇,每一根草似乎都在嘲笑他的无能。

他当时就憋不住了,可是又不敢哭的太大声,怕招来旁人的笑话,只一个人坐在地上闷声偷哭,谁知隔壁的猎户却来了。

赵吼见他依旧在掉泪,正急的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时,镇长带着东西进来了。

镇长一进来就看到浑身是伤,哭的梨花带雨的程宴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箭步冲到了赵吼的身后,直接跳了起来,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你这小兔崽子,你怎么把人欺负成这样了?亏得我还逢人就夸你不错,你真是......”

他说的义愤填膺,“道歉,快给人道歉。”

赵吼平白无故挨了一记,登时脸色就不好看了。

程宴平见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样子,“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他哽咽着道:“镇长,您别怪他,都是我自己不好,我太笨了,连割草都不会。”

镇长直接挡在了两人的中间,将程宴平护在身后。

“小程啊,你别怕。他怎么欺负你的,你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欺负?

程宴平莫名就想到昨晚他靠在男人怀里说的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话,以及男人帮他解毒所做的事,这样算是欺负吗?

“镇长,他真的没有欺负我。”

镇长将信将疑的转了身,见程宴平身上有血渍,忙替他检查了起来。这一检查还真是不得了,程宴平皮肤原就娇嫩,昨晚自山坡上滚下的擦伤,镰刀的割伤,还有被鸡的啄伤。

虽都不是大伤,瞧着却是够吓人的。

镇长冲着赵吼喝了一声,“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人去医馆包扎伤口?”

赵吼原想拒绝的,毕竟镇长不分青红皂白的给了他一下,可瞧见程宴平手臂上的啄出的一个个血点,还是在他跟前蹲了下去。

“镇长,不用了,这都是些小伤,不碍事的,真的......”

程宴平觉得有些小题大做,忙摆手拒绝。

赵吼失去了耐心,沉声吼道:“快点。”

程宴平看了看镇长,老老实实的趴在了男人的背上,“那个...其实我可以自己走的......”

男人强而有力的手托住了他的腿,然后脚步稳健的朝着外头走去。

龙门镇上也只有一家医馆。

大夫姓何,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替程宴平处理了伤口之后,又开了些止痛祛瘀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