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旨意一出,立刻就引发了轩然大波,大臣们当下不顾礼仪在殿上窃窃私语起来,更有甚者,激动得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指着诚王,“胡说八道!圣旨呢?我们要看圣旨!”

“是啊,口说无凭,圣旨在何处?”

“敢问诚王千岁奉的是谁的旨意?太子吗?”

还有人尖锐地提出质疑,“陛下昨日还好好的,怎的今日便突发恶疾,口不能言?莫不是尔等做出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罢?”

此话一出,殿前台阶下的讨论声愈发激烈,一阵高过一阵的喧哗几乎要将这承光殿的屋顶给掀开去。有激动的老臣甚至要去撞柱,只求能见安平帝一面。但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一整排平日里最为粗鲁的武将,今日竟安安静静地跪得齐整,并不发表言论。

季淮墨在哪呢?他也在大殿上,就跪在最前头。他心知他的身后是怎样的一番混乱的场景,可是他并不回头看,因为这些人闹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消停了。

大局已定,连安钦哲都已经认命了,他们还有什么可闹的呢?

而诚王则站在龙椅之旁,冷冷地瞧着下方几乎要打起来的场景,偶尔与安钦扬有眼神交汇,也是一触即分。他等大臣们吵累了,才缓缓地开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传遍整个大殿,“陛下服丹过量,出了岔子。诸位大臣,对这个答案可还满意?”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殿内落针可闻,与方才的喧哗形成鲜明的对比。

“诸位,与其在此进行无意义的争吵,不如齐心协力将谋害太上皇的真凶缉拿归案。”

季淮墨用了两个词就将今日发生的事定了基调,一是“谋害”,二是“太上皇”,他明确地告诉在场大臣,安平帝已成了太上皇,并且他是被人谋害的,虽还保存着一条命,却是生不如死。

果然,此话一出,就已经有人在跟着他的思路走了,“真凶是谁?太尉大人何出此言?”

“闻人辙,前朝余孽,亦是我朝国师。”

“什么?!国师?可是国师不是……”

“国师擅长伪装,我们都被他骗了。他不仅骗陛……太上皇服食含有剧毒的丹药,亦蛊惑其软禁皇子们及诸王,意图祸乱朝纲,其心可诛!幸而摄政王千岁事先洞察秋毫,连夜号令诸王子侄率兵入宫清君侧,这才避免了我朝一场巨大的震动。”

有理有据,事实似乎就应该是这样,大臣们一时之间也迷惑了,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作何打算。

就在场中陷入僵局的时候,一个人急切的问话声就显得尤为突兀,“丞相呢?如此重要的时刻,丞相怎么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