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时休息的床此时被帷幕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节手腕。一个留着白胡子的大夫正坐在床边把脉。

“情况如何?”

“幸亏这位贵人的伤口不深,毒液并没有进去多少。只是……”

“……”季淮墨知道这个“只是”后面才是重点,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只是,此毒,恕老朽无能,竟瞧不出什么端倪。关于毒效,以及用什么药医治,全无概念。”

“我知道了。那可有缓解之法。”

“或许可用常规之法。老朽可写一方,公子拿去按此方抓了药回来煎与这位贵人喝了,待稍晚些便会发热。若是熬过了这一阵,就暂且压制了。只是……”

“……”又是“只是”,季淮墨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心里就咯噔一下。

“这位贵人的身子底子不是很好,老朽观其体内,似乎还有另外几种毒素。”

“什么?”季淮墨不由自主地惊呼一声,随即看向床的方向。

帷幔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想必安钦扬身体太虚弱又昏睡过去了吧。无论如何,不是昏迷水米不进就好。

“怎么回事?”

“这……老朽也不是很清楚。”老大夫也很是纳闷,观这位贵人的手,白皙好看,当是富贵人家出来的,怎么身体里会潜藏着这么多毒没清干净呢?是谁要害他?又是缘何治愈不了呢?

“……”季淮墨听到老大夫的这番话的时候,只觉得有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心,让他呼吸不得。

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在毓庆宫的那日晚上安钦扬的悲伤,他说起他在宫里的处境,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季淮墨却从没有想过他这几个字里,埋藏着多少凶险。

过往的这二十年,他是不是无数次游走在生死边缘?而那个时候,又是谁陪在他的身边?

“公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