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7 章 番外9

身份号019 西西特 3641 字 2022-09-14

“文影帝,”郑之覃摘下眼镜丢一边,掐几下眉心,看过去的眼神深邃又戏谑,“你这次的演技没发挥好,是不是陈仰对你来说有一定的特殊性,他的事影响了你的发挥?”

“切。”文青吹着大泡泡往沙发里一倒。

任务者在这条路上走久了,都会知道一些秘密,关于任务,关于规则,关于真假世界。

就看谁知道的更多。

文青嚼着口香糖笑,跟郑老狗相比,那自然是我知道的多咯,一个两个的都二次重置了,就我没有,一个两个的都想去终点,只有我不想。我这一路看到的精彩风景多着呢。

唯一不好玩的是,只要有个队友被重置,我就会被抽走对应的那部分记忆。

这挺没劲的。

“我感觉我已经去到了离终点最近的一次。”郑之覃对文青说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那一次就是三连桥。

不知道为什么,那种想法在他心底扎了根,他确定陈仰当初只是简略地讲述了重置相关,并没有对他透露全部的真相。陈仰有顾虑,所以有隐瞒。

隐瞒的那部分应该就和他的那个想法相关。

三连桥任务期间的他跟平时有很大的差别,包括陈仰在内的其他任务者状态也都不行,情绪起伏很大,随时都会愤怒冲动崩溃等等,这预示着某些东西,他能推测出来,譬如那个任务是某种审核。

审核的条件是任务者的阈值之类。

阈值要低,足够低。

达到要求的任务者就会被送进去审核,那也是个任务,流程跟普通任务差不多,大家要查线索要躲禁忌,有人死在那里,有人去最后一关,就像陈仰,而有的人阈值没有突破规则设置的临界点,缩回去了,于是就做完那个任务出来了,继续往前走,等待下一次的被审核。他自己属于后者。

以上是郑之覃做完那个任务回来,冷静沉淀几天后,根据丰富的经验整理出来的猜测,他认为有八成都是对的。

郑之覃看着文青,等他的反应。

文青怜悯道:“你是说,你快要走到终点了,却又后退了,是这么理解的吧,好惨。”

“介意我抽烟吗?”郑之覃拿出半包烟很打火机。

文青“啪”地吹了个泡泡:“介意。”

“那你受着。”郑之覃说。

文青的脸色阴了下去:“你这老狗还真是讨厌。”

“你也不讨人喜欢。”郑之覃吸了口烟,他解开衬衫上面的扣子,粗大的喉结随着吞烟滚动。

文青托腮:“你大不大?”

郑之覃唇边的星火明明灭灭,嗓音富有磁性:“怎么?”

“我有个朋友说喉结大,就会大。”文青满脸的天真表情,“你喉结有我两个大,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比我大一圈。”

“呵呵。”郑之覃胸腔震动,下一秒就敛去笑意,“想看?”

“这里有老变态,我要打电话给警察叔叔。”文青喝完蓝蓝绿绿的酒,点了杯“花飞花满天”,猜想一定飘着一层小花,结果还真是,他找到了乐趣,开始在酒单上点带颜色的酒喝,偶尔跟郑之覃聊几句。

话题绕进终点外的世界,跑出来,又绕进去。

两人三观不同,目标不一样,也能聊得起来,毕竟是老队友了,合作过很多次。

郑之覃坚信他重置前也和文青合作过,只不过他们不论再怎么合拍,都不会成为搭档,因为他们的脚步不一致。

而且文青没信念感,他自己有,却也不强,他需要一个信念感像陈仰那么强的搭档,能感染他,带他往下走。

只可惜可遇不可求,随缘了。

不知不觉的,文青喝趴下了,他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在响,郑之覃推了推他,没推醒。

郑之覃掏出文青的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j”。手机没密码锁,他划开了,接通,让那位“j”来接文青。郑之覃要回去了,他喝的也有点多,头疼。

电话那头很静。

郑之覃隐约嗅到了什么,他欲要说话,就听见了一道声线华丽低沉的声音:“把手机给青青。”

青青?郑之覃啼笑皆非,这叠音用在文影帝身上,竟然有种微妙的贴切感,光看脸的话,他是挺乖的,乖乖仔。

郑之覃道:“他醉了。”

“给他。”那人说。

两个字里饱含沧桑深远的威势和命令,像是一个住在黑暗森林里,食人血的老怪物。

郑之覃倏然转头,对上一双清明的小眼睛:“你装醉?”

早该想到的,这家伙成天的演,什么时候不演了,就是死去的时候。

文青从郑之覃手里拿走自己的手机:“hello,靳。”

最近他都这么叫靳骁长,说是老靳,靳美人叫腻了,换一个。

靳骁长道:“庄园的葡萄熟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熟了啊。”文青随意曲在桌前的腿轻晃,“我突然又觉得摘葡萄不好玩了。”

靳骁长的语调有些懒倦:“庄园还有牛,马,蝴蝶,麋鹿,斑马……”

文青突发奇想:“有猪吗,我想骑猪。”

“猪禁不起你骑,青青。”

“那你能趴地上,让我骑吗?”文青再次期待地问。

靳骁长似乎笑了一声:“你觉得呢?”

“没意思。”文青把手机拿开点,不让那头的危险气息往自己耳膜里钻,“我这周没空,下周吧。”

“没空你在酒吧?”

“临时跟熟人喝杯酒而已。”文青站起来活动手脚,捕捉到郑之覃坐在吧台,边上还有个瘦不拉几的金发少年。

郑之覃的口味是固定的,十八到二十岁之间,消瘦,小只,丑。

文青眼前的景象从酒吧变成一片碎尸残肢,脚下是血淋淋的肠子内脏,他看着那个金发少年,想起的是一个瘦小的短发畸形女孩。

她艰难地藏好了郑之覃,自己被啃得碎烂,脸朝着郑之覃的方向,没了眼珠的眼眶对着他。

和我。

文青在心里呢喃了声,他已经站在了郑之覃身旁。

脸部丑陋的金发少年没有获得命运被修改的机会,他一步三回头地看着他的救世主,手隔着衣物摸摸得到的一张卡,失望不甘地走了。

“钱都给了,不开房?”文青的手臂撑着吧台,又要了一杯酒。

郑之覃咬着脖子上的项链,小十字架被他的唇舌吻热,吻湿:“不够味。”

“凑合呗。”文青拍拍郑之覃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告,“老师说,人生在世,该凑合的时候就要凑合。”

郑之覃发觉肩上的手猛然收力,他吐掉项链侧过脸,见文青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盯着一个方位,挑挑眉扫了一眼。

女孩和男人,拉拉扯扯。

“那是我妹妹。”文青笑着对郑之覃介绍,“亲妹妹。”

光线暗,距离不近,正常人看不清,郑之覃倒是可以,那女孩的眉眼跟文青并不怎么相似。

文青伤心地叹了一口气:“我只遗传了父母的缺点。”

郑之覃将酒杯转一圈:“那男的给她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