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第一百六十八章

沈意伶以为在锦宁苑保安和物业这样重视与严格防范下那个跟踪狂不会再犯事了,但没想到她还是低估了那人的胆量。

她买的房子位置靠里,绕过一些大户型和一个人工湖都需要一点时间。

平时沈意伶走这段路不怎么会留心身后,但今天可能是因为早上听到了保安大叔说的那些话,她分了一点心思在后面,也因此在弯腰系鞋带的时候捕捉到了一道一闪而过的人影,如鸟在天上掠过那般。

顿时沈意伶一颗心提了起来。

就像被湿冷的蛇缠上,她身子有些僵硬,连带着呼吸都不自觉地压低放轻。

她的脚步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只是在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不上心。

当初还在湾水镇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湾水镇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沈意伶走夜路的时候从来就不敢掉以轻心,有段时间甚至于随身携带着自制的辣椒水,防的就是心怀不轨的人。

她是学过不少防身术,可女孩子不管在身形还是力气上都比不过男人,在不知道跟着自己的是个什么样人的时候,她并不打算贸然行动。

身后那人显然很会藏匿自己,哪怕是沈意伶已经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想要捕捉到他的脚步声还是有些困难。

在短短半分钟里沈意伶脑中已经闪过了很多个计划,她看着前面再走几百米就到的家,突然脚步一顿转弯进了身边的小径,与此同时她从校服口袋里拿出手机。

不知道是不是紧张的情绪带动了她的感官,身后那人好像有些错愕,接着快步跟了过来。

早春的夜晚还是很冷的,风吹得头顶的树叶簌簌作响。

沈意伶额头上冒出了薄薄的一层冷汗,但她就跟感觉不到一般紧紧地攥着手机,杏眸警惕地盯着转角。

她躲在一棵不算太大的树后,运气不佳,附近的几栋别墅里都没有什么光亮,不知道是没有人住还是已经休息了。

在这样安静昏暗的氛围下,哪怕是一点点的响动都会变得十分明显。

沈意伶的心跳慢下来。

很快,一道人影从她藏身的槐树边走过。

她很小心地探出头去看,果然是个男人。

他背光而战,并不是很能看清楚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能大概地看出来他个子很高,比沈意伶至少高了大半个头,穿了一身黑还戴着口罩……

不愧是个有前科的男人,连监控下保护自己的脸都想得这么周到,沈意伶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就像是察觉到异样的目光一般,在离槐树一米多的地方男人停住了脚步。

说时迟那时快,沈意伶拨出了保安大叔的电话,同时像一支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她和这黑衣男人不过几步的距离,趁他猝不及防地时候她跳起来用手臂厄住了他的脖子,用尽全身力气将这跟踪狂往后拽试图把人摔晕。

这一套动作当初沈意伶在她师父那边学了很久,几乎是百试百灵,只要不是一身腱子肉的壮汉,被人这么从背后一摔都得七晕八素。

沈意伶摔人的同时不忘紧盯着他的口袋,警惕着不让他从身上拿出什么武器。

然而就是这半秒的失神,被她禁锢住的男人突然有了动作,他借着快速后仰的动作一把攥住了沈意伶的手臂,长腿往后一别、站不稳的就成了沈意伶。

沈意伶懊恼地闭了闭眼,完蛋。

只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在两人一同往下倒的时候,她明显感受到腰间的手微微用力,须臾间她和这人互换了上下位置。

她摔在那男人身上,被冷风吹得有些没知觉的鼻尖撞在他的胸口,隐约间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一股淡淡的檀香混着一点清冷的药香……

沈意伶猛地睁开眼,意外却又不出所料地对上了一双深潭般的桃花眼。

杏眸中的一丝慌乱被震惊与羞恼所取代。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从旁边地上捡起掉落的手机动作迅速地挂断还没有拨通的电话,另一只手带着怨气一把拽掉了身下人的口罩。

躺在地上的男人露出全貌,正是两天不见的那人。

“戎、栖!”沈意伶咬着牙,很少见地发了脾气:“你不是已经回京市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跟踪我!”

想到刚才受到的那些惊,她的拳头都捏紧了,要是戎栖不老实回答,石头般硬的拳头可能下一秒就会落在他的脸上。

戎栖有些愣神的表情,他的手还呈保护姿态地护在她的腰间。她在校服外套里面还加了好几件衣服,即便如此她的腰还是细得一只手都环得过来,柔若无骨盈盈一握。

她趴在他的身上,很轻存在感却很强,胸口处传来的柔软触感让戎栖的耳朵都红了个透。

“意伶…”他对上沈意伶愤怒的眼神,气息有些不稳:“你先起来,地上有点凉。”

“……”

熊熊燃烧的怒火像是被他温润的声音浇灭了一半,沈意伶这才发现自己和他之间的姿势有多暧昧。

她整个人压在他身上,眼观眼鼻对鼻,他的睫毛多长多翘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倒下的时候为了减轻负担他一条腿曲着,而她则是摔倒前被他别了腿,看上去就好像是他猝不及防被她扑倒,一只手还毫无所觉地撑着他的胸口。

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连呼吸打过来的湿热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好像也被她按在手下。

沈意伶的心跳慢了一拍,一声一声的像是带着鼓点般传到她耳朵里。

她蓦然热了脸,可能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太直白赤\裸,她来不及多想就双手撑在他耳边想要站起来。只是她忘了戎栖那只手还放在她的腰上。

她起身有多快,摔回去的力道就有多大,戎栖都被她砸的闷哼了一声。

她的嘴唇是擦着他的脸而过的,只是两人都没有注意到。

“没事吧?”沈意伶眸光关切地盯着他,见他只是皱眉,脸色还是像刚才一样才稍松了口气。

“你的手压着我我怎么起来?”她没好气地瞪了戎栖一眼,好半晌没等到他动又故作不耐地拧了一把他腰间的软肉:“跟你说话呢,松手!”

戎栖穿得不多,只一件加了绒的宽松卫衣。

沈意伶这一拧不痛,但刺激得他被烫似的松开了手,耳根子处的红延伸到了脸颊:“抱歉。”